“第二次我们就没那么幸运了。在我们下手后,我们遭到了一位当地酋长的矛兵的袭击,商队向他支付了保护费。我们的两位首领被杀了,我们其余的人被带到大马士革,在那里我们被剥光衣服作为奴隶出售。
“我被一位叙利亚沙漠的酋长用两枚银币买去了。我的头发被剃了,腰上只裹了一块布,看起来与其他奴隶没什么不同。作为一个鲁莽的年轻人,我认为这只是一次冒险经历。但是,当我的主人把我带到他的四个妻子面前并告诉她们可以让我当太监时,我真的傻眼了。
“那时候,我确实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绝望。这些沙漠中的人凶猛好战,而我手无寸铁,也没办法逃跑,只能服从他们的意愿。
“当那四个女人看着我的时候,我害怕地站着。我不知道我是否能从她们那里得到怜悯。他的第一个妻子西拉比其他人都大。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转过身去,没从她那儿获得丝毫安慰。他的第二个妻子是一个面带鄙夷的美人,她冷漠地看着我,就好像我只是地上的一只虫子一样。他另外两个年轻的妻子窃笑着,就仿佛这一切只是一个令人兴奋的笑话。
“我站在那里等待判决,度日如年。每个女人似乎都想让其他人来做决定。最后,西拉用冷淡的声音说:‘我们有很多太监,但我们却很缺能牵骆驼的侍者,要那么多太监一点儿用都没有。就在今天,我本想去看望我那发高烧的母亲,却找不到一个我能信任的奴隶来牵我的骆驼。问问这个奴隶,他能不能牵骆驼。’
“我的主人于是问我:‘你知道怎么牵骆驼吗?’
“我竭力掩饰着我的迫不及待,回答说:‘我可以让它们跪下,我可以给它们装货,我可以带它们去做长途旅行而不感到劳累。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修理它们的饰物。’
“‘这个奴隶说得够直截了当的了,’我的主人说,‘如果你愿意,西拉,就让这个人给你当牵骆驼的侍者吧。’
“于是,我被交给了西拉,那天我牵着她的骆驼带她去了她生病的母亲那里。借此机会,我向她表示了感谢,感谢她为我说情。我告诉她,我并非生来就是奴隶,而是一个自由人的儿子,我的父亲是一位可敬的巴比伦的马鞍工匠。我还给她讲了很多关于我的故事。她的评论让我感到很尴尬,后来我仔细思考了她所说的话。
“‘当你的弱点把你带到这一步时,你怎么能称自己为自由人呢?如果一个人有着奴隶的灵魂,那么无论出身如何,他迟早都会成为一个奴隶的,就像水一直在往低处流一样。如果一个人的内心住着自由人的灵魂,尽管他遭遇了不幸,他最终也会在自己的城市里成为一个受人尊重和爱戴的人的。’
“我当了一年多的奴隶,和其他奴隶们住在一起,但我绝不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有一天,西拉问我:‘当其他奴隶聚在一起享受彼此之间的社交时,你为什么要独自坐在帐篷里?’
“我回答说:‘我在思考你对我说的话。我不知道我是否有奴隶的灵魂。我不能融入他们,所以我必须和他们分开坐。’
“‘我也必须一个人坐着,’她向我吐露说,‘我有丰厚的嫁妆,因此你的主人才娶了我。然而,他并不爱我。每个女人都渴望的是被爱。因为我没有生育,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所以我必须独自一人。如果我是男人,我宁愿死也不愿做奴隶,但我们部落的习俗却把女人变成了奴隶。’
“‘你现在觉得我是怎样的人?’我突然问她,‘我有着自由人的灵魂还是奴隶的灵魂?’
“‘你愿意如数偿还你在巴比伦欠下的债务吗?’她回避了我的问题。
“‘是的,我有这个愿望,但我看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实现这个愿望。’
“‘如果你心安理得地任凭岁月流逝而不努力去偿还债务的话,那么你就只有令人可鄙的奴隶的灵魂。不尊重自己的人,别人也不会尊重他,而不偿还公平的债务的行为就是不尊重自己的行为。’
“‘但我能做什么呢?我现在只是一个叙利亚的奴隶。’
“‘你就在叙利亚做你的奴隶吧,你这个弱者。’
“‘我不是弱者!’我激烈地否认道。
“‘那就去证明吧。’
“‘我要怎么做呢?’
“‘你们伟大的国王不是会用尽一切方法和一切力量与他的敌人作战吗?你的债务就是你的敌人,它们把你赶出了巴比伦。在你不在的时间里,他们变得更强大了。如果你像男人一样与他们战斗,你就能征服他们,并能成为一个受到人们尊敬的人。但是你没有想要去与他们战斗的灵魂,你的自尊心已经消亡,那么你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叙利亚奴隶了。’
“我仔细考虑了她无情的指责,我尝试组织一番长篇大论去为自己辩护,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奴隶,但我却没有得到机会去发表这番言论。
“三天后,西拉的女仆带我去见她的女主人了。
“‘我妈妈又病得很厉害,’她说,‘给我丈夫的骆驼群里最好的两只骆驼套上鞍。我们要长途跋涉,系上水囊和鞍袋。女仆会在厨房帐篷里给你些食物。’
“我给骆驼套上鞍,惊异于女仆怎么给拿了如此之多的食物,因为西拉的母亲的住所距这里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我牵着女主人的骆驼走在前面,女仆骑着骆驼跟在后面。当我们到达她母亲家时,天已经黑了。西拉把女仆打发走,对我说:‘达巴希尔,你有着自由人的灵魂还是奴隶的灵魂?’
“‘一个自由人的灵魂。’我坚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