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两道身影也飞蹿而来,寒光一闪,一柄长长的长生刀映着一张桀骜张狂的脸孔。
“你这倭国矬人,也敢来欺负我家幺妹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响在耳边。
巫小满低头一看,眼泪差点流出来了:“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哟!”
“哼!不省心的东西。”这时巫小满耳边又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巫小满赶紧扭头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阿爹巫药师。
而再看瀔水之中,哪有什么少年,只有露了半个身子的贺茂忠行,此时贺茂忠行面色苍白,这布雾之术是术法中的极为高明的法术,常常用以攻城略地,同时也特别消耗施术者的真力体力,贺茂忠行虽然位列三十六术师的青龙右象,但毕竟刚刚使了布雾大术,气血消耗太大,见有少女闯入,一来担心巫小满破了阵法,二来想用少女的血肉滋补一下亏虚的身体。
故此,贺茂忠行又布下了幻术,化作专门引诱少女的酒吞童子,巫药师与巫惊蛰好险快了半步,不然巫小满的脖颈必被这贺茂忠行给生生咬将开来。
“阁下,巫某与你并无仇隙,缘何对小女图谋不轨?”巫药师转而对贺茂忠行厉声道。
贺茂忠行狐狸般的眼睛此时终于笑不出来了,这位青衣猿师的本事贺茂忠行早先在崤山就已经领教过的,况且此时还有黑白两头巨猿助阵,凭借已经元气大亏的自己以及金木水火土五位随从,是绝难有胜算的。
“吾并不知这是猿师的千金。”贺茂忠行此时眼睑发红,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巫药师浑身上下杀气腾腾,对于这位青衣猿师的行事风格,贺茂忠行也是早有耳闻的,一旦此人杀将起来,恐怕自己就难活着回出云国了。
“巫某不愿趁人之危,阁下好自为之!”巫药师说罢,跃上了黑猿,随后巫惊蛰跃上了白猿赤眉身上。
“阿爹,你们怎么来了?”巫小满问道。
“小雪被歹人给掳走了,多亏了赤眉还记得她的味道。”巫药师沉沉道,随后指挥着黑猿心介直朝洛阳城方向而去。
“什么?”巫小满眉头一皱,又问巫惊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雪姐姐怎么了?”
“老子哪里得,老子也是一头雾水!”巫惊蛰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白猿赤眉一直循着巫小雪的气味而来,是在洛阳城无疑了。
随后,巫惊蛰拍了拍白猿赤眉的脑袋,示意它跟上黑猿心介。
望见猿师走远之后,提着心的贺茂忠行好是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拖着疲乏的身躯走到了岸边,席地而坐,望天感叹了一声,刚才是贺茂忠行觉得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若是来个其他三流术师,贺茂忠行绝不会如此惧怕,主要是巫药师是个明显的名不副实的术师,以他的本领,早能位列青龙象了,只是不知为何被列在了朱雀象。
贺茂忠行想到此处,心头之力也终于用尽,既而手诀翻飞,奔腾的大雾瞬间停止,而横在河面上的鬼魈头颅也随之消失不见。
上阳宫。
浓雾之外忽然掷来一枚绳标,咻地一声直直贯入宫门外一名卫戍的心口,而后但见这绳标一拉,噗嗤一声,鲜血喷出,四周的卫戍还不曾反应过来,心口都皆被种了一标,既而箭矢如雨,达达而来,方才那些侥幸逃过绳标的卫戍,此时又被利箭射翻不少。
数十条性命皆没于弹指之间,随后一声呐喊高高升起,紧接着一群举着兵刃的傩者不由分说便杀了过来,乌有先生培养的这些杀手尽皆是死士,这些人大多与朝廷官府有着血海深仇,自然也心甘情愿地做乌有先生的棋子,此时他们不仅仅是在执行命令,也更是在报仇,故此一个个奋不顾身,凭借着肉身与穿着铠甲的宫廷卫兵展开了殊死搏斗。
夫战,勇气也。这些戍守宫廷的卫备在太平盛世至多只是在军营中演习,哪里真的经历过战场的厮杀,被这些嗜血狂徒的杀气一冲,瞬间落了下风。
观风殿,武后心中一提,因为她已经隐约听到殿外的厮杀声与兵刃交错声了。
起初,武后对自己的卫备信心十足,但不曾料想这群贼人竟能攻到观风殿来,任凭武后定力再大,也有些坐不住了。
“刘卿,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武后忍不住问道。
“回禀陛下,不知何方贼人用了什么妖法,将宫中不少人变成了啃咬活人的恶魔,各方守备虽然都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万万没料到贼人会用这般妖法。”刘曲素来镇定,此时也不免紧张,“不过陛下放心,只要我们守好观风殿内外,等城中三卫兵士前来驰援即可。”
半炷香后,李澈已经带人攻打到了观风殿近前,不过此时李澈所带的几十人马也将近损耗折半了,剩下的人也都浑身是伤,包括李澈自己,虽有一身的好功夫,却也双拳难抵四掌。因为对手毕竟是宫廷卫备,他们虽然一时溃不成军,但只要将领不退,一声呼喝,这些卫备还会重新涌将上来,一群蚂蚁尚能吞噬一条蟒蛇,何况这些身穿铠甲的士兵。
此时这些反应过来的守卫慢慢布好了阵型,弓箭手也从城楼上冲了过来。
李澈将手中砍得卷刃的长刀一扔,随手拎起一具尸体挡在身前,其他死士也如此效仿,因为看对方的阵仗,就知道宫廷守卫要起箭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