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咔嚓一声,厚重的黑色案几竟然被巫药师拍的粉碎,木屑横飞,可见此时巫药师怒气之甚,而巫惊蛰与巫小雪二人则跪在厅中,巫惊蛰**上身,已经被鞭子抽出了数道血痕,巫小雪虽然没有受体罚,但被巫药师怒骂了好几次,此时哭的梨花带雨,不敢有丝毫反驳。
“老汉儿,你发作个锤子!快教我去扒了那个光头的皮皮,为幺妹儿报仇!”巫惊蛰双目充血道。
“你个背时砍脑壳的!”巫药师怒道,“你晓得个屁!”
“啥子嘛!啥子不晓得,日妈癞格宝欺负幺妹儿!老子要……”巫惊蛰道。
“要啥子要!”巫小雪哭道,“癞格宝都跑罗,你咋要嘛!”
“不要吵了!”巫药师厉声喝道,只觉得头脑发晕。
“阿爹……”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大厅的门外传来。
巫药师猛然一惊,朝厅外望去,只见雪光反射的刺眼阳光之下一抹女孩儿的身影出现在了门框边上,只见那人娇弱身材,倚着门框就如弱柳扶风一般的,此时巫药师狂升的怒火陡然停住,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去看。
那个出现在门外的女孩,似乎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女儿巫小满。
此时哥哥巫惊蛰与姐姐巫小雪也惊讶地扭头望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门外的女孩的的确确是巫小满,绝对不会有错的。
“幺妹儿!”巫惊蛰与巫小雪大喊道,正欲起身要去迎接巫小满。
“给老子跪着!”巫药师的声音几欲颤抖,正说着话,已经蹿到了女儿女丑跟前,上下打量了好一阵子。
“老汉儿,不认得我咯,不曾看见过我?”女丑气若游丝,浑身湿漉漉的。
“认得!认得!好认得!”一贯严肃的巫药师此时也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疼爱,一把将女儿抱进怀中,眼泪哗啦就流出来了。
“你去哪里咯!”巫药师道。
此时巫惊蛰与巫小雪两人跪着哭。
“好咯,没得事。”巫小满道。
巫药师抱着巫小雪好是一阵,在巫小满的眼里,父亲巫药师向来都是非常严肃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的温暖过,一下子竟然适应不过来,但此时女丑的身体太过虚弱了,如果是平常,她肯定开心得要跳起来,但现在却没有什么力气。
而巫药师也忽然觉得自己失态,眨了眨眼睛,而后松手,苍白的脸又一下子板了起来,道:“这几日,你究竟去了何处?”
巫小满背靠着门框坐在地上,也换了中原话道:“说来话长,我要是说龟兹先生救了我,阿爹你相信吗?”
巫小满这话一出,巫药师一惊问道:“龟兹先生也在这里?”
巫惊蛰与巫小雪则伸长脖子听两人对话。
巫小满傲娇一笑道:“你猜?”
“这可不是小事。”巫药师渐渐恢复原本的那种沉静,“龟兹先生不知敌友,你莫要与他走的太……”
巫药师说到此处停了下来。
巫小满之所以生气,也正是因为巫药师不允许两人见面,一方面巫药师认为白探微此人太过危险,因为别人不知道白探微的本事,巫药师是知道的,这个龟兹少年郎太聪明,太危险了,这是一颗乌有先生都操纵不了的棋子,他怕女儿巫小满会被利用,虽然巫小满什么都不知道。另外一方面,巫药师与李家已经约定了婚姻,而且李练为人中正有魄力,如果将小满嫁给李练公子,巫药师心中也不在担忧这个顽皮女儿的未来了。
而阴差阳错的是,女儿巫小满却喜欢上了那个行为古怪的龟兹镜师,先不说镜师为人如何,巫药师只觉那孩子弱不禁风,今后如何保护巫小满,但见过白探微的本事之后,巫药师又似乎动摇了,因为白探微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这种强大与镇定似乎比李练更甚。
不过因为已经缔结婚约的缘故,巫药师怎么还能允许巫小满肆意妄为,所以将巫小满留在崤山,不了这丫头性格太烈,此番有惊无险,让巫药师心中后悸频繁,饶是铁血狠心的巫药师,现在也不敢再说刺激女儿的话了。
“老汉儿,我要去见红发娃娃。”女丑道,语气忽而变得细腻而沉静,“因为我是公子的镜,此生女儿心中只有探微公子一人。”
巫药师一顿,他似乎也预料到这种结果,哪一个父亲会不懂女儿的心思呢?只是有太多的担忧巫药师不敢说,不过比之让女儿胡来,巫药师更希望女儿开心。
“瓜娃子!”巫药师道,宠溺而又严肃地望着女丑。
“老汉儿,你不要绷起个脸,要说就说嘛!”巫惊蛰看不下去了,大声道。
“女大不中留。”巫药师长叹一声,而后一甩袖子走出厅外。
“幺妹儿!老汉儿松口咯,谢谢哈!”巫小雪脸上还挂着泪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