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道诚不愧是项王堂耆老,旁人看到的是损失,他却看到了个中利益,可谓是一步三算。
不过白探微此时可没有闲工夫去听游道诚分析这些,阿史那白马大清早就按照白探微的吩咐北上项王堂打听虫术的事情了,这封信送不到她手中了,而信中提到已经差人将女丑送来洛阳,如今要从猿师手中救出火拔仇来,女丑至关重要。
沉默,秋溪僧人见这位龟兹少年郎鲜有地皱起了眉头,猿师此意很明显,挟持火拔仇就是为了索要青泥珠,看来猿师这次是势在必得了。
“先生打算如何营救火拔仇大侠?”秋溪僧人问道。
白探微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小子是个生意人,猿师要跟小子的这笔生意不好做,不好做。”
白探微语气沉沉,此番算是遇上真的难事了,巴蜀猿师不是那么好耍弄的人,如果自己在耍什么花样的话,火拔仇的性命可能就不保了,这点上白探微不敢掉以轻心。
“猿师为何要挟持火拔仇大侠呢?”秋溪僧人因不知道青泥珠与案件的密切联系,故此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猿师是为了青泥珠而来的,他是想用火拔仇来跟小子换青泥珠。”白探微道,“如果青泥珠落在他们手里了,后果不堪设想。”
“小僧虽然愚钝,但愿闻其详,也许能帮衬出点主意。”秋溪僧人道。
白探微稍稍停顿,这一停顿无人知晓白探微心中在想什么,而后摸着床沿,轻轻坐下。
“宽之,你现在将此事通报文大人,让文大人即刻派高手去码头接应。”白探微心中慢慢镇静下来。
袁宽之领诺离开之后,白探微又对秋溪僧人道:“既然僧人有意相助,那小子便斗胆叨扰了。”
“先生这话过于客气了,说来这青泥珠还有穷丹将军等事与小僧关系不小,小僧也自当仁不让。”秋溪僧道。
接着,白探微将波斯胡寺案及其中间的一系列推测,尤其是关于青泥珠的猜想与秋溪僧人说来,因为秋溪僧人算是所有人中对萨珊及穷丹将军最了解的人了,也许能够帮忙参佐一些意见。
听完这些之后,秋溪僧人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边点头边道:“先生是猜测,有人想利用青泥珠制造更大的案件,听先生这一通分析来,的确有此可能。”
“并且小子可以确定,巴蜀猿师肯定不是此案的主谋,这般谋天谋地的策划,不是一个江湖门派的首领能想得出来的。”白探微道。
短暂的沉默。
“高僧可了解这青泥珠究竟是何物?”白探微问道。
“青泥珠的传言小僧倒是听说过,但小僧当时在铁龙山见到穷丹将军鬼魂时,并未听他提及青泥珠的事情,这般传言小僧也是后来听到的。”秋溪僧人,“传言中有青泥珠中藏着萨珊国的宝藏,武后与小僧闲聊时也提到,说当年卑路斯的确也说这青泥珠中有宝藏,但这一颗珠子中怎么可能会有宝藏?”
“宝藏?”白探微喃喃道。
就算是被布了命镜的器物里面,也不可能会有宝藏,命镜所连接的都是天地本象,就如梦境一样,就算里边有什么财宝,也根本无法取出,因为命镜内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此前,白探微也并非没有这么想,此间还让回忆了修行命镜的诸多细节,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事实。
一个珠子里怎么藏有宝藏。
“那假设一下呢?”白探微道,“假设青泥珠中真的有宝藏,他们会做什么?”
“世人大多垂涎金钱权力,小僧看他们为的无外乎是这两样东西。”秋溪僧人道。
“那僧人觉得他们是想要金钱,还是想要权力呢?”白探微问道。
“从案件的表象看来,他们直接目的是为了金钱。”秋溪僧人道,“但如果仅仅是为了金钱的话,根本不需费这般周章,光是长安波斯胡寺案与西明寺案就导致不少朝廷差役身亡,这动机显然没那么简单。”
白探微展颜一笑道:“果然是高僧,请高僧继续分析下去。”
“小僧觉得有人要借用这些财宝来做某件惊天动地的事情。”秋溪僧人道,“而这件事没有连城的财宝是做不成的,那什么事需要一个宝藏呢?按照传言,那可是藏有萨珊国举国财富的宝藏,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呢?”
“小子是生意人,所谓大钱谋大事。”白探微道,“小子恐怕这群人在谋这里。”
“哪里?”秋溪僧人不知白探微的意思。
“这里。”白探微点点头道。
“洛阳?”秋溪僧人说到此处,忽然想到,不禁大吃一惊,“先生说他们要谋天下!”
秋溪僧一个在佛门吃素念经的僧人哪里会想到这么多,当即站起身来,他虽然有过人的智慧,但心性却没有镜师那般沉静,只觉事态严重。
“那先生,此时可要马上通报上阳宫,早做准备,不然涂炭生灵,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秋溪僧人不敢想象后果。
“高僧莫急,青泥珠还在小子手中呢!”白探微压根就不着急这件事,他现在最着急的就是火拔仇,他在想如何不用青泥珠也能将火拔仇救出来。
“听完这么多,高僧可有办法帮小子救出火拔仇兄弟来?”白探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