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帅对吧。哈,那我得替你告诉小撒,有个四川美女喜欢你,他——”
“莫乱说,我算啥子美女?你才是。对喽,你还没跟我说你主持的是啥子节目。”
“我呀,我不主持,我是外景记者,就是——”
我赶上赵锐,低声问他是不是开着机。赵锐左手抬起,做了个“OK”的动作。
女人和肖薇说着话,脚下不停,纤细却饱满的腰肢摆着,扁担悦耳的吱呀声仿佛出自她躯体的扭动。
总算说到正题了。“还没问你呢大姐,您这是去哪儿啊?”肖薇问。
“什邡。”
“去什邡卖东西吗?”
“不是,我男人在那里打工。地震过后,我打他电话,打了好多遍也打不通,在家头坐不住喽,就去找他。”
“哦,这样啊。没事没事,您家先生肯定安全,不会有事的,您妈妈不是都拜了佛给你们祈祷了吗?”
“嗯,肯定冇的事。反正我就是晓得他还活着,肯定——先生……你们北京人是这个样子喊男人嗦,很好听。”
“是啊,你们怎么说呢?”
“我们叫老公,有时候也叫‘耙耳朵’,就是,就是怕老婆的意思。”
“好玩哈哈。”肖薇回过身,两手捏住耳朵往下扯,“赵锐,你结了婚肯定也是个‘趴耳朵’。”
“切。”
“大姐,你篮子里装的是什么呀,看着挺重的。”
“腊肉腊肠,还有我自己酿的米酒。他特别喜欢我酿的米酒。哎呦,对不住哦,刚才也没拿出来给你们尝尝,我不是小气,是怕你们嫌——”
“没事,可别这么说,您就是让我们吃我们也舍不得吃啊,这一路挑着多辛苦啊,留着给你家‘趴耳朵’大哥吃,多好。”肖薇顿了顿,又说,“哎,他可真幸福,您对他可真好。”
“也不是,将心比心嘛,他对我好我当然要对他好撒。”
“跟我说说吧,他怎么对你好来着。”
“不好说,反正……反正,就是对我很好。假比说哈,他特别会说笑,老是逗我,逗得我肚皮都笑痛啰——”
肖薇停住脚,回头,“瞧瞧,赵锐,幽默感对男人来说有多重要,你得跟人家学学了,要不将来你媳妇还不活活闷死。”
这回赵锐没吭声。
女人也驻了足,扭头冲赵锐笑,却猛然僵住,“你……你一直在拍我?”
赵锐还没来得及反应,肖薇就说,“是啊,大姐,您要上电视了,到时候没准是撒贝宁亲自播呢!”
女人汗津津、红扑扑的脸变了颜色,似有云朵在皮肤下不停掠过。
女人卸下扁担,经过赵锐,走向我。
“大哥,你肯定是领导。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我算不上什么领导,不过,什么事,您尽管说。”她突然显现出的既严肃又说不清楚的表情让我有点儿手足无措。
“可不可以别播我,还有,我说的话。”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能问问为什么吗?”
“因为……他老婆会看到。”女人垂下了头。
我答应了她,并做到了。
作者注:本文源自好友王丫米的讲述,文中的“我”是位编导,姓武,丫米的朋友。其余均为虚构。在此感谢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