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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叶圣陶小传500字 > 03(第2页)

03(第2页)

先生说:“如果是这样那存养也就是穷究事理了。”

先生又说:“且说说怎样穷尽事物的天理?”

梁日孚说:“例如侍奉亲人,就要穷尽孝顺的天理。侍奉君主,就要穷尽忠诚的天理。”

先生说:“忠与孝的天理,在君主亲人身上,还是在自己心中?如果在自己心中的话,也只是穷尽内心的天理了。且说说怎样是恭敬?”

梁日孚说:“就是主一。”

先生说:“什么是主一?”

梁日孚说:“例如读书,就一心专注在读书上。做事,就一心专注在做事上。”

先生说:“如此,那么饮酒就一心专注在饮酒上,好色就一心专注在好色上,却成了追逐外物,能成什么持身恭敬的功夫呢?”

梁日孚请先生指教。

先生说:“一就是天理。主一是一心专注在天理上。如果只知道主一,不知道一就是天理,有事时就成了追逐外物,无事时就成了冥思空想。只有无论有事无事,都一心在天理上用功,这样持身恭敬才是穷究事理。从穷究事理专一的角度说,就称为持身恭敬。从持身恭敬的精密之处的角度说,就称为穷究事理。不是持身恭敬了,再立一个心思去穷究事理,穷究事理时,再有一个心思去持身恭敬。名称虽然不同,所做的功夫都是一件事。就像《周易》中讲‘以敬畏来矫正内在的心志,以仁义来规范外在的行为’,敬畏就是无事时的仁义,仁义就是有事时的敬畏,两句话合起来说的是同一件事。又像孔子说‘修养自己来保持恭敬的态度’,也就不需要说到仁义。孟子说‘行事合乎仁义’,也就不需要说到恭敬。理解了这些之后,无论怎么论说,要做的功夫都是一样的。如果拘泥于具体文句,看不到根本内涵,就会支离破碎,功夫都没有着落。”

梁日孚问:“穷究事理为什么就是尽性呢?”

先生说:“心的本体是性。性就是天理。穷尽仁的天理,使仁成为极尽的仁。穷尽义的天理,使义成为极尽的义。仁义只是我的性,因此穷究事理就是尽性。例如,孟子所说的‘充其恻隐之心,至仁不可胜用’,这就是穷究事理的功夫。”

梁日孚说:“先儒所说的‘一草一木都有它的天理,不可不知’,又怎么样?”

先生说:“我反倒没有那个闲暇。你且先去领会自己的性情,必须能够穷尽了人的本性,然后才能穷尽物的本性。”

梁日孚猛然有所领悟。

【原文】

惟乾①问:“知如何是心之本体?”

先生曰:“知是理之灵处,就其主宰处说,便谓之心;就其禀赋处说,便谓之性。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无不知敬其兄②,只是这个灵能不为私欲遮隔,充拓得尽,便完完是他本体,便与天地合德。自圣人以下不能无蔽,故须‘格物’以致其知。”

【注释】

①惟乾,冀元亨字,号闇斋,武陵人。正德举人。主讲濂溪书院。宁王宸濠贻书阳明问学。使元亨往报。宸濠有叛意,以语挑之。元亨佯不喻,独与论学。及宸濠败,张忠许泰欲诬阳明与通,捕元亨。世宗初事白,出狱五日卒。

②孟子标举所谓良知、良能者曰:“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也,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见《孟子·尽心》篇。

【译文】

冀元亨问:“良知为什么是心的本体?”

先生说:“良知是天理最灵动。就其作为天地的主宰来说就称之为内心,就禀赋来说就称为天性。年幼孩童,无人不知道孝爱他的双亲,无人不知道尊敬他的兄长。这是由于良知能够不被私欲掩蔽,彻底充盈扩展开来,就完全成了本体,就与天地的德行合一。圣人以下,没有人不被蒙蔽,因此需要通过‘格物’来实现良知。”

【原文】

守衡问:“《大学》工夫只是‘诚意’,‘诚意’工夫只是格物。‘修齐治平’①,只‘诚意’尽矣。又有‘正心’之功,‘有所忿懥好乐则不得其正’,何也?”

先生曰:“此要自思得之,知此则知‘未发之中’矣。”

守衡再三请。

曰:“为学工夫有浅深,初时若不着实用意去好善恶恶,如何能为善去恶?这着实用意,便是‘诚意’。然不知心之本体原无一物,一向着意去好善恶恶,便又多了这分意思,便不是廓然大公。《书》所谓‘无有作好作恶’,方是本体。所以说‘有所忿懥好乐,则不得其正’。‘正心’只是‘诚意’工夫里面体当自家心体,常要鉴空衡平,这便是‘未发之中’。”

【注释】

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

【译文】

守衡问:“《大学》中的功夫只在‘诚意’,‘诚意’的功夫只是‘格物’。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含义,只要‘诚意’就够了。然而又有‘端正心志’的功夫,有愤怒和逸乐的心情,心就不能端正,为什么呢?”

先生说:“这需要自己思考才能体会。知道了这些,也就明白‘未发之中’了。”

守衡再三请教先生。

先生说:“做学问的功夫有浅有深,初学时如果不切实下功夫去喜好善事,厌恶恶事,怎么能为善除恶呢?这种切实下的功夫,就是诚意。然而如果不知道心的本体原本没有任何事物,始终刻意地去喜好善事,厌恶恶事,就又多了份刻意的意思,就不再是廓然大公了。《尚书》所说的‘没有偏好,不做恶事’,才是本体。因此说有‘愤怒和愉快的心情,心就不能端正’。端正心志就是在诚意的功夫当中。体会自己的心体,经常明察持平,这就是‘未发之中’。”

【原文】

正之①问:“戒惧是己所不知时工夫,慎独是己所独知时工夫,此说如何?”

先生曰:“只是一个工夫。无事时固是独知,有事时亦是独知。人若不知于此独知之地用力,只在人所共知处用功,便是作伪,便是‘见君子而后厌然’②。此独知处便是诚的萌芽,此处不论善念恶念,更无虚假,一是百是,一错百错,正是王霸、义利、诚伪、善恶界头。于此一立立定,便是端本澄源,便是立诚。古人许多诚身的工夫,精神命脉,全体只在此处,真是莫见莫显,无时无处,无终无始,只是此个工夫。今若又分戒惧为己所不知,即工夫便支离,亦有间断。既戒惧即是知,己若不知,是谁戒惧?如此见解,便要流入断灭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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