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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第1页)

03

【原文】

问:“古人论性,各有异同,何者乃为定论?”

先生曰:“性无定体,论亦无定体。有自本体上说者,有自发用上说者,有自源头上说者,有自流弊处说者。总而言之,只是一个性,但所见有浅深尔。若执定一边,便不是了。性之本体,原是无善、无恶的;发用上也原是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的,其流弊也原是一定善、一定恶的。譬如眼,有喜时的眼,有怒时的眼,直视就是看的眼,微视就是觑的眼。总而言之,只是这个眼。若见得怒时眼,就说未尝有喜的眼,见得看时眼,就说未尝有觑的眼,皆是执定,就知是错。孟子说性,直从源头上说来,亦是说个大概如此。荀子性恶之说,是从流弊上说来,也未可尽说他不是,只是见得未精耳。众人则失了心之本体。”

问:“孟子从源头上说性,要人用功在源头上明彻;荀子从流弊说性,功夫只在末流上救正,便费力了。”

先生曰:“然。”

【译文】

有人问:“古人谈论人性,各有异同,到底谁家可作为至论呢?”

先生说:“性无固定的体,论亦无固定的体。有就本体而言的,有就作用而言的,有就源头而言的,有就流弊而言的。总之说的只是这个性。只是看法有深浅罢了。若偏执一方,就是错误的了。性的本体原本无善无不善。性的作用也是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性的流弊原本就是有的一定为善,有的一定为恶。例如人的眼睛,有喜悦时的眼,有愤怒时的眼,直视时就是正面看的眼,偷看时就是窥视的眼。总之,只是这个眼睛。若看到愤怒时的眼,就说从未有喜悦时的眼;看到正面看的眼,就说从未有窥视的眼,这都是犯了偏执一方的过错。孟子谈性,他是直接从源头上讲的,也是说大约如此。荀子主张性恶,他是从流弊上说的,也不能说完全错误,只是认识得还不够精密。然而,平常人则是丧失了心的本体。”

那人问:“孟子从源头上说性,要求人在源头上用功使性明净清澈;荀子从流弊上说性,仅在末流上用功救正,如此就耗费精力了。”

先生说:“正是这样。”

【原文】

先生曰:“用功到精处,愈着不得言语,说理愈难。若着意在精微上,全体功夫反蔽泥了。”

【译文】

先生说:“用功到了微妙的地方,越发不能用言语来表达,说理也越难。若在微妙处过分在意,整体的功夫反会受到蒙蔽、妨碍了。”

【原文】

“杨慈湖①不为无见,又著在无声无臭上见了。”

【注释】

①杨慈湖,名简,字敬仲,宋慈溪人。乾道进士,为陆九渊弟子。少时尝自视无过,视人有过。一日,忽怀疑念,旋省得己过,乃痛惩力改,可以为学。

【译文】

先生说:“杨慈湖并不是没有见解,他只是执着在无声无息方面理解认识问题。”

【原文】

人一日间,古今世界都经过一番,只是人不见耳。夜气清明时,无视无听,无思无作,淡然平怀,就是羲皇世界。平旦时,神清气朗,雍雍穆穆,就是尧舜世界;日中以前,礼仪交会,气象秩然,就是三代世界;日中以后,神气渐昏,往来杂扰,就是春秋战国世界;渐渐昏夜,万物寝息,景象寂寥,就是人消物尽世界。学者信得良知过,不为气所乱,便常做个羲皇已上人。

【译文】

先生说:“人在一天时间内,把今古世界都重新经历了一遍,只是人自己没有感觉到罢了。当夜气清明时,人无视无听,无思无作,淡泊恬静,这就是羲皇的世界。清早,人神清气爽,庄严肃穆,这就是尧舜的世界,中午之前,人们礼仪交往,气象井然,这就是三代的世界;中午之后,人神气渐昏,往来杂扰,这就是春秋战国的世界;逐渐天黑,万物安息,景象寂寥,这就是人消物灭的世界。学者若能充分信任良知,不被气的变化所扰乱,便能经常做一个羲皇时代的人。”

【原文】

薛尚谦、邹谦之、马子莘、王汝止①侍坐。因叹先生自征宁藩②以来,天下谤议益众,请各言其故。有言先生功业势位日隆,天下忌之者日众;有言先生之学日明,故为宋儒争是非者亦日博;有言先生自南都以后,同志信从者日众,而四方排阻者日益力。

先生曰:“诸君之言,信皆有之。但吾一段自知处,诸君俱未道及耳。”

诸友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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