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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汤姆摊开双臂，“去吧，你自便，我的手机借你？”

“不需要，”她的鼻孔微微张开，一股带着寒意的愤怒向她袭来，“不需要。”她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强忍着喉咙里渐渐上涌的恶心感和胆汁。她要去找亚当。她要去向大会的组织者举报汤姆，她再也不愿意见到那张脸。

“一个小问题。你觉得亚当会相信谁呢，奥丽芙？”

她在离门口只有几英寸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是一个和他睡了两周的女人，还是一个他多年的好友，一个刚刚和他一起获得了他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研究经费的合作伙伴，一个比你更早认识他，在他年轻的时候就一直支持他的人，一个真正能称得上是优秀的科学家的人？”

她转过身，气得浑身发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可以。”汤姆耸了耸肩，“因为和亚当的合作虽然给我带来了很多好处，但他事事都要精益求精的做派有时实在有点儿烦人，所以这一次我也想从他那里拿走点儿东西，比如你。你非常漂亮，我希望明年能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谁能想到亚当在看姑娘这方面品位这么好呢？”

“我看你是疯了，如果你还觉得我会去你的实验室，你就——”

“啊，奥丽芙，你会去的，因为如你所见——虽说你的工作不是特别出色，但它很好地补充了我实验室里正在进行的项目。”

她发出一声苦笑：“你真的鬼迷心窍了，你觉得做了这样的事后我还会继续和你合作吗？”

“嗯，不过你其实别无选择，因为如果你想完成自己的项目，我的实验室是你唯一的机会。而如果你放弃的话……那么，你之前给我发过你所有的实验计划，也就是说我轻轻松松就能复现这些实验。不过你也别担心，或许我会在致谢的部分提到你的名字。”

她感到脚下的地面在翻转。“你不会的，”她小声说，“这是科研不端行为。”

“听着，奥丽芙，出于友善，我还是给你个建议：接受现实吧。别让亚当为这种事情烦心，让他保持开心，保持对你的兴趣，越久越好，然后来我的实验室，做些像样的成果出来。如果你能让我开心，我会保证你就是未来胰腺癌领域里的救世主。至于那些有关你妈妈还是姨妈，还是你那个笨蛋幼儿园老师死于癌症的美丽又悲惨的小故事，它们只能让你走这么远，你不过是个没什么天分的普通人。”

奥丽芙转身跑出了房间，头也不回。

……

当她听到从门口传来的房卡的“哔”声时，她立刻用袖子擦了擦脸。可这并没有什么效果——她已经哭了整整二十分钟了，即便用一大卷纸都没办法擦干她的脸颊。不过说真的，这不是奥丽芙的错，因为她确信亚当会出席大会的开幕典礼，最起码他在结束演讲后会参加学系晚会。他不是说过他是社会关系网络委员会的成员吗？他真的应该出现在别的地方，比如去维系他的社交关系，去建立人脉，去他所在的委员会。

可他却出现在了这里。奥丽芙听到了他进来的脚步声，随后他在卧室的门口停了下来，接着……

她想去看他，但她的眼睛似乎并没有听从她的指令，毕竟她现在的状态非常糟糕，简直是悲惨又灾难性的糟糕。不过她至少应该转移一下亚当的注意力，也许她应该说些什么，任何什么都行。

“嘿，”她试着笑了笑，但眼睛却依然盯着自己的手，“你的演讲还顺利吗？”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

“你刚刚结束吗？”她依旧保持着笑容，很好，很好，这样很好，“提问环节怎么样——”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

她没能说完这句话，而她脸上的微笑——如果她对自己足够诚实的话，从一开始那就不能算是一个微笑——正在消失。奥丽芙听到亚当朝她走了过来，但她没有看他。她闭上眼睛，觉得这是关闭闸门的唯一方法，但显然这么做也没有起到很好的作用。

当发现他跪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他就在她的椅子前面，他们两个人的脑袋看上去一般高——他正愁眉不展地认真看着她。她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但他的手凑了过来，抬起她的下巴。她逃无可逃，只好正视他的眼睛。接着他的手指继续上滑，捧起了她的脸颊。他再一次问道：

“奥丽芙，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的声音在颤抖，然后消失在了某个地方，最终融化在了泪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