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不好吗?”
文森特抿着嘴唇:“不太适合我。”
修拉点了点头:“对了,你刚才说什么,颠覆印象派?”
“是的,这也正是我去南部的目的。”
修拉扬起眉毛,想要搞懂这件事的逻辑:“也就是说,你颠覆印象派的方法是——离印象派远点?”
“也可以这么说……我去南部,是想去建立一个艺术家联盟。”
“类似巴比松派那样?”
“没错!类似巴比松派那样!”
修拉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想法,然后你的兄弟在巴黎这边做宣传?”
“没错!您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修拉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所以现在你想来问我颠覆印象派的方法,这样你的画家村就一定会成功。”
“对,对。”
文森特茫然地点着头。其实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但听起来又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了不起的计划,想好邀请谁了吗?”
“高更说他愿意过去,事实上,这个计划是他……”
“高更?”
“对。”
“那个股票经纪人?”
“有什么问题吗?”文森特问得特别心虚,就好像“高更”是个错误的答案。
“不,没什么问题。”他耸了耸肩,“呵呵,这是你自己的计划?”
“您干吗冷笑?”
“我哪里冷笑了?呵呵……”
“您看又来了。”
“这不是冷笑,这是……是一种情感表达。”
“好吧,那么……”文森特挠了挠耳朵,“我刚才问您什么来着?”
“颠覆印象派的方法。”修拉提示道。
“哦,对,是什么来着?”
“总结起来非常简单,只有一个词——”他竖起食指,“碰巧!”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情感表达:“呵呵呵呵呵……”
文森特用指尖搓着自己的发根,闭着眼睛回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从一进门的忐忑,到对修拉产生好感,再到现在头脑一片混乱,这家伙只用了不到10分钟,简直是个戏剧大师。
“你觉得我在逗你?”修拉问。
“没有吗?”
“当然不是!”
修拉从书架上取出两本书,丢在文森特面前的茶几上。
文森特瞄了一眼,一本是查尔斯·布兰科的《绘画艺术语法》,另一本是萨特的《视觉现象》。
文森特看看那两本书的封面,又看看修拉。修拉摊了摊手,做出一副“这还不够明显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