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按着太阳穴在原地晃了晃说:“我昨天的酒还没醒呢。”
皮耶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在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文森特挠了挠鼻子,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
“要来点汽水吗?”皮耶尔不紧不慢地问。
汽水?娘炮才喝汽水呢!文森特心想,但如果什么都不喝,有种吃了大亏的感觉。
“咖啡吧,那就。”
皮耶尔点了点头:“马上来,先生。”
……
洛特雷克的画室分为两部分——休闲区和娱乐区,用一块日式屏风分割开来。
休闲区有沙发、酒柜、雪茄。
娱乐区……有张床。
基本上,这里就是个男士俱乐部——如果把墙角那几个占总面积1%的画架搬走的话。
文森特点燃烟斗,坐在沙发上,盯着一幅风景画发呆。那是一幅塞纳河畔的风景,画中河面上漂着几艘小木船,一座铁桥横跨河两岸,火车在铁桥上疾驰而过。
这是文森特两天前画的。他很享受在户外作画的感觉,每次只要在路边支起画架,就一定会引来路人围观。也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看起来很有品位的文化人,他们会托着下巴,站在背后议论这是不是印象派风格。每当这种时候,文森特就会朝他们送去一个不置可否的微笑。对于艺术家来说,保持神秘感很重要。所以,他更享受被围观的感觉——除此之外,他也确实没有其他展示作品的途径。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文森特心想。
蓝色的河水,黄色的小船,强烈的色彩对比让这幅画看起来很抓眼球,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这时皮耶尔走了进来,双手端着银质的咖啡盘。
“来些糕点吗,先生?”
“再好不过了!”文森特拍了拍肚皮。
皮耶尔将精致的糕点一样样放到茶几上:“还需要什么吗,先生?”
“不用了,谢谢你,皮耶尔先生。”
皮耶尔笔直地鞠了一个15度的躬,向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大概就叫贵族的生活吧……文森特看着桌上的糕点,心里想着自己的上衣口袋能不能把它们全装下。
“他走了吗?”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吓了他一跳,接着一个脑袋从屏风后面伸了出来——褐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一双大眼睛对着文森特眨了眨。
“盖比?”
“嗨,跟踪狂先生。”
果然是盖比。
她怯怯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赤着脚,一件宽大的黑色日式和服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腰带胡乱地在腰间扎着,勾勒出她腰部的曲线,红色的领口半敞开到锁骨,和服的下摆拖到了地上。她踮着脚朝文森特走了过来,每一步都能从和服开衩处看到她雪白的大腿。
她走到文森特身边,将长发随意地盘在头上,一阵杏花的香味随之扑面而来。文森特努力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问你话呢,”盖比拍了下他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谁?”
“你呀!”
“哦,嗯……你怎么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