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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浴火女人(第1页)

第十一章,浴火女人

转过天来,齐有为上班来没有围那件黑色的毛围脖,翟小倩见到他便问:“你怎么没围那件毛围脖呢?你如果不围的话,还是还给刘海涛吧!”

谁知齐有为头都不回,甩过这么一句话:“昨晚我拉稀,拿它擦屁股了,完事扔在舞厅茅房里了。”说完摇头晃脑地径直走了。翟小倩气得大脑“嗡”的一下子,天旋地转,差点没摔个跟头。

杂志社正式接到了市公署指令,捐献所有能捐献的铜铁。马向前在松本召集的全体会议上,当即便用指甲刀将皮鞋底上的橘子瓣铁掌撬下来了,摆在松本面前的桌子上,然后问:“是不是指甲刀也要交啊?”齐有为插话道:“当然得交。”马向前道:“小剪刀是不是也要交啊?”齐有为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凡是铁的都得交。”马向前道:“都交了我拿什么剪指甲?”齐有为道:“你嘴里有牙吗?拿牙啃!”马向前反唇相讥:“你的皮带扣也是铁的,怎么不交?”齐有为看了松本一眼,当即就撩起上衣解皮带,松本道:“齐桑,干这种事的,回自己屋里去干,这里的,男男女女的,像什么话?”

松本似乎还讲一点礼义廉耻。大家全都对松本于疑惑中刮目相看。

杂志社的人们将身上所能交的“铁器”全交了,人人腰里都没有皮带,而换上了布带或绳子。翟小倩裘皮大衣上的铜扣都被薅下来了。屋里屋外再也听不到皮鞋铁掌的“嘎嘎”声。为了避免把自行车也捐了,齐有为和刘海涛各出了五块大洋算是抵偿。

这时,《东亚晨报》登载了一条快讯:日本宪兵和治安军在剿共司令部率领下下乡清剿,一次歼灭八路军和游击队三百余人。杂志社的人们都看到了这条消息。他们等待着松本开会宣讲这件事。以往报纸登载了这种战报小野都是要开会的,会在会议上得意洋洋地以他半中半日的语言夸夸其谈,大讲大日本皇军的神勇和战无不胜。当然了,对桥本伏击战那样的战报是只字不提的。但眼下,松本却如同没发生这件事。松本也是中国通,目前也掌管着三个单位,按道理是该开会庆贺的,但他没有。

此时,刘海涛又接到来稿,里面说:“梁掌柜出现亏赔,问题在于对买卖行情不清楚,和对卖方出价事先没有预知。”刘海涛立时便明白了一切。眼下,要接近治安军副司令孔令诚,是十分困难的,但接近丁五金却极有可能。问题是,上次国际俱乐部见面,应该是个好兆头,但却那么唐突地发生舌战,几乎完全堵死了门路。他不觉一声长叹,自己为什么这么冒失,怎么能把诗人的**带进了严峻的工作呢?

这时,市公署给松本打来电话,责怪杂志社献铜献铁献得太少,说杂志社有抵抗大日本皇军的迹象,要考虑撤掉马向前总编辑的职务,吓得马向前赶紧向松本求情,希望松本出面说句话了结这件事,还把他与河马科长的过节向松本原原本本做了汇报。松本似乎很理解马向前,回头就给河马科长回了电话,说现在杂志社的献铜献铁工作正在按部就班进行,请市公署放心。马向前把这件事告诉了刘海涛,说眼下的情况扑朔迷离,这个松本怎么会是这样的工作态度,不打不骂,不抽鞭子?是啊,挨打挨骂挨惯了,现在不打不骂了,反倒觉得奇怪了。刘海涛说:“甭高兴太早,只怕是‘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

这时,丁五金又给翟小倩发来邀请函,是明天在国际俱乐部舞厅举办“剿共庆功会”,除天津市日中各方头面人物,届时各报社、电台、杂志社记者将悉数到场。丁五金说,他要给翟小倩安排一个显赫位置,会让她进一步出大名。丁五金还幽默地问:“你知道女作家张爱玲‘出名要趁早’那句话吗?”

翟小倩拿不定主意,就把刘海涛约到家里商量。刘海涛告诉翟小倩:“现在冀东抗日前线对鬼子和伪治安军的动向不掌握,所以吃了亏。你如果能和丁五金接近,兴许能及时把握一些他们的内部情况。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和丁五金的关系热度,和你的侦查能力。”

一番话说得翟小倩既脸上发烧,又心惊肉跳。这不等于让她做间谍吗?她便再一次追问刘海涛:“你的话说得很深,表明你是在组织的人,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边的人?我不能不明不白地傻干、瞎干吧?连领奖金都没处去领是不是?”

一句话把刘海涛说乐了,说:“看起来你真有深入虎穴的决心了。这种事完全是自愿的,来不得半点勉强。谁勉强你,谁就是缺德。我确实不在组织,哪边的人都不是,我只是是个主张抗日的爱国青年。我估计,你做出贡献以后,未必会得到什么赏金,但不论共产党还是国民党,都会记着你的好。这是铁板钉钉的事。”

翟小倩细心听着刘海涛的每一句话,脸色越来越红。她嗫嚅着说:“我的身体已经被小野糟蹋过,是不值钱的。如果我的臭皮囊能对抗战有贡献,我这一辈子也值了。我只是个平民小女,懵懵懂懂来到人间,苟且偷生做了小鬼子的情妇,其实我本心是个非常清白高傲的人,我曾经幻想遇到一位圣洁高雅的白马王子,然后跟随他走遍天下。现在看来,我多幼稚啊,多微不足道啊!”

刘海涛看着翟小倩,发现她的眼神一会儿深邃,一会儿迷茫。她现在缺乏一种支撑,一种力量,而这种支撑和力量无疑应该来自那个子虚乌有的“白马王子”。于是,刘海涛鬼使神差地抓住了翟小倩的手,说:“小倩,我虽不是白马王子,但我愿意陪同你做一切想做的事,将来,你想走遍天下,我便为你牵马坠蹬。”

翟小倩眼光幽幽地看着刘海涛,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说:“海涛,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不值得你这样。但你这种表白还是让我很高兴。我想好了,你就做我哥吧。我做梦都想有个哥呢。心里有了别扭,就找哥说说;遇到为难事,就让哥出面为我排解。”

刘海涛握着翟小倩的手,温暖地握着,说:“好吧,一切随你。几时需要我为你冲锋陷阵,你只需发一声喊。”

翟小倩突然一转头吻住了刘海涛的嘴,急切而热烈。可能她这个涉世不深的女人觉得女人对男人好,最好的表达就应该是接吻;而刘海涛此生此世还从来没和异性有过这种接触,他不由自主就搂住了翟小倩,两个人尽情接了半个时辰的吻。翟小倩的舌尖火热、柔软、激烈,将心中的所思所想全部传达给了刘海涛。翟小倩的母亲在隔壁厨房做饭,她透过玻璃看到了他们的亲昵接触,不由得喜上眉梢。女儿终归找到了可靠的男人不是?其实,她不知道,翟小倩和刘海涛的约定,却是兄妹之约。晚上吃饭的时候,翟小倩和刘海涛都咬破了食指,把鲜血滴进酒杯里,然后交换酒杯一饮而尽。这样的约定比夫妻之约要来得更加坚定和牢不可破。伯父伯母老两口十分纳罕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既然想做夫妻,怎么还用得着这样?

刘海涛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妥当。自己的生命和爱情固然十分重要,但与之那牺牲的三百人相比,无疑是微不足道的。当他和翟小倩都确信自己在为抗战做贡献以后,便胸有成竹,义无反顾。

转过天来,翟小倩出现在国际俱乐部的庆功酒会上,在主席台上,天津日中政要的行列里,只有一个女性,她就是站在丁五金身边的身材窈窕的翟小倩,只见她身穿一件掐腰褐色旗袍,脖颈上一条素白的毛围脖熨帖地垂在胸前,盘起的头发上一道白金发箍闪闪发光,整个形象素洁高雅。她与丁五金的胳膊紧紧相挽。记者照相机的闪光灯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泼向他们。酒会期间,一个《东亚晨报》记者拉住了翟小倩:“请问翟小倩女士,您以什么身份参加这次酒会?”

“无可奉告。”翟小倩拂开了可憎的记者。

这个记者又拉住了丁五金:“请问丁副市长,翟小倩女士以什么身份参加这个酒会?”

“我可以回答你,她是以天津卫最著名的女作家的身份参加这个酒会。日中双方在冀东打了胜仗,女作家出来庆贺,难道不应该吗?你应该知道,作家是社会的神经,是百姓的良心,是知识分子的代言人。”丁五金侉声侉调,滔滔不绝。眼下正是他发挥自己才干的极好机会,口才好,也是才干的一部分不是?

酒会散了以后,翟小倩是跟着丁五金坐小车一起走的。一夜未归。

转过天来,天津卫各大报小报纷纷发表头条新闻,报道日中联手剿共的战绩,而在二条新闻的位置,不约而同地发表了翟小倩的大幅照片,风姿绰约,神采奕奕,精神抖擞,满脸自信。照片下面的文字介绍一律是:“津门著名女作家翟小倩赫然现身庆功酒会,为酒会陡增光彩,更为酒会之极大亮点。”

按照若干年后的说法,翟小倩是真正“火”了。一夜成名,家喻户晓!

风光自是风光,但该回杂志社上班还是要回来上班。现在,不光马向前不敢过问翟小倩的事,连松本也对她不闻不问了。但周围的同仁和她碰面的时候,忍不住要往地上吐口唾沫。翟小倩和一般女人没有区别,感情充沛而敏感。她急忙给刘海涛塞了一张纸条,约他回家说话。下班的时候,刘海涛去推自行车,齐有为跟上来,问:“去哪?”

刘海涛直言不讳道:“去翟小倩家。”

齐有为眨眨眼睛,没有跟着。

在翟小倩家里,刘海涛苦笑着说:“小倩,你辟邪了。”

谁知,翟小倩抱住刘海涛嚎啕大哭。刘海涛不说话,只是紧紧搂住翟小倩的肩膀,帮她擦一把鼻涕再擦一把眼泪。哭够了,翟小倩道:“是不是我这个汉奸的罪名要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

刘海涛这次主动吻住了她,不让她说话。好一会儿,才说:“不会,你记住,我会在适当场合找适当时机把该说的话说出来。你只管大胆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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