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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劳与得(第2页)

一句话逗得郭三秀又哈哈大笑起来,她此刻就爱听这种粗话,又抱住小项啃了起来。啃够了,就心满意足地爬起来,掸掸屁股上的土,拉着小项回家了,来到郭瓢子跟前,说:“爸,您不是早想把俺踹出去昂,俺今天和小项把关系定了,他穷么哈哈的也没有彩礼,回头给您买瓶酒算了。行白?咱商量商量盖房的事白?”

郭瓢子一直低着头抽烟,此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上下打量着他们,一时怒从心头起:“你们两个啥生地瓜玩意儿?看你们一脑袋乱头发,一身的土,也不整整?你们是人还是牲口?”

郭三秀嬉皮笑脸道:“爸,您甭说难听话,反正这事是您的事,等俺们把孩子抱出来您再准备,可就更没脸面咧。”

“滚!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你们不要脸,俺还要脸!”

郭三秀嘻嘻哈哈地拽着小项跑出去了。他们到小项住的院子里去了,他们要好好调量一下,把新房盖在这个院子里的哈个地方最好。当然,目前先不跟五保户老奶奶说这件事,要不到火候不揭锅,防止生出幺蛾子,事倍功半。

这时,郭瓢子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嘴里骂骂咧咧地径直找郭向前去了。他要把这笔账算在郭向前身上。你若不安排小项培训郭三秀,他们怎么会滚到一起?你跟黄新桃还说不清道不明咧,又把俺闺女搭进去了,你算么书记哎?书记有这么当的昂?

可是,郭瓢子来到郭向前的小院,正看见沙荆花在教黄新桃和其他两个年轻女孩纺线,其中还有他的四女儿,这可是新鲜事,以前不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村子里有人纺线卖,后来把纺车全砸了,谁不砸就是留恋资本主义,岂有不砸的?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说恢复就一下子闹了满院子的纺车,这郭向前也真是个干旁门左道的高手,天天变戏法玩魔术是白?郭瓢子一肚子的火气被勉强压住,在一旁站着,从腰上解下烟荷包,掏出烟锅剜烟末,然后打着火镰火绒,吧嗒吧嗒抽起烟来,他要看看沙荆花怎么教女孩们纺线。

沙荆花做着示范,身边的柳条笸箩里整整齐齐的码着一绺一绺的捏成红薯大小的氯纶绒,她右手摇着纺车的转轴把柄,左手捏着一个“红薯绒”,右手往右摇三圈,往回一倒,左手便顺势把手里的“红薯绒”往前一送;“红薯绒”和前边的金属“锭子”是连接的,这一送,就缠上去几道绒线,就是说,已经从散绒变成了绒线绳。右手往右摇的时候,左手里的红薯绒是慢慢往回抻的,随着车轮转动,左手的红薯绒就拉出线绳来,神奇得很。这绒线绳能不能均匀,都粗细一致,就看手艺了,这是熟能生巧的营生。沙荆花先是给几个姑娘讲,接着,让她们尝试。一遍不行再来二遍。沙荆花也不着急,只是不厌其烦地絮絮叨叨地讲着。

郭瓢子的烟没白抽,他此刻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的三闺女郭三秀也适合干这个,在广播室简直就是受罪。事情就是这样,你在广播室一直干着,虽不称职,可只要没人挑毛病,都囫囵吞枣,就都无所谓,大家都混个热闹。可是一旦懂行的人出现了,他不光看出你不行,还指出你的要害,哈个要害还不是小小不言的瑕疵,而是大碍,立即就让人脸上挂不住了。郭瓢子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此刻他就一阵阵地脸上发烧。他蹲在沙荆花身边,小声问:“这事儿是向前安排的白?”

“是咧,你想说么哎?”

“不算资本主义白?上边点头了昂?”

“算点头了,也没算点头,向前有勇气,先干着白。”

郭瓢子沉默着,迟疑着。郭家堡这两年的情况在他脑子里翻来覆去,像过电影。今天这么着,明天哈么着,咋弄也是吃不饱肚子。不过,看郭向前神通广大,连黄晋升的事都能跑成,想必他手里有“真经”,没有金刚钻,谁揽瓷器活儿?是白?

“弟妹,让俺三秀也跟着你学纺线,行白?”

沙荆花扭过脸看着郭瓢子:“三秀在广播室干得好好的,学么纺线哎。哈个岗位不是也得有人干昂?”

“你家向前看不中三秀,想下了她。你不知道白?”

“这个,俺还真不知道。是不是他认为三秀不称职?他可从来不干缺理的事。”

“俺也没说向前缺理,可能向前是对的,所以,俺想让三秀来跟着你。”

“行白,就让三秀来白。俺早晚要把全村的姑娘、媳妇全教会了咧。”

“你真是活菩萨,俺叫她去。”

郭瓢子站起身来,掬着烟锅拿脚就走。心说,让生地瓜玩意儿先干点正事,回头再说你哈个生地瓜对象。他此刻非常憎恨小项,他感觉小项早晚要回城里,你勾搭了俺闺女,三十六拜连一拜都没拜,就先把俺闺女俘虏了,算个么玩意儿?将来你走了,俺闺女咋办?老子不把你腿打折了,算照顾你,可俺必须让你在全村臭名远扬,抬不起头来。俺在你眼里是个么?这么拿老丈人不当么,俺是曾经的书记,是白?

正想着,迎面走来了郭向前,两个人都低着头,于是撞到了一起。两个人全都一个趔趄。郭向前站住脚定睛一看,是郭瓢子,立即喊了一声:“老书记,想心事咧?”

郭瓢子也站稳了,看着郭向前道:“你也想心事了白?不然咋往俺身上撞?”

郭向前暗想,甭说谁撞谁了,既然撞上了,就说事白:“老书记,俺又干了件新鲜事,要在村里成立纺线组。”

“只要不跟上边顶牛,俺支持。而且,俺也把三秀交给你。不让她干广播室了。”

“好白,您想明白咧?”

“就是哈个小项操蛋的玩意儿不是东西,刚给三秀讲了一次课,两个人就滚到一块了,俺哈个傻闺女回来就跟俺哭着喊着要盖房,要么就把孩子生出来。”

郭向前微微哂笑,他相信这一切郭三秀做得出来。哈是个既没心没肺,又胸有成竹的女子,敢切敢拉,敢说敢干,要粗有粗,要细有细,不是个善茬:“老书记,这次您就听闺女的,错不了,俺支持她。”

“你说么?你支持哈个傻闺女?”

“你家三秀可不傻。谁说她傻,谁才傻。”

“你是说俺傻,是白?俺赶紧张罗着给他们盖房,办婚礼,就不傻咧?”

郭瓢子非常不屑地看着郭向前,嘴里“切”了一声,意思是白日做梦!谁知郭向前却将了他一军:“刚才哈两个人找俺了,把情况都跟俺汇报咧。俺支持他们。你若不张罗给他们盖房,俺就张罗。谁让三秀跟俺对脾气咧,你可以甩手不管,俺咋敢甩手咧,是白?”

“爱咋咋地白,俺一辈子想不明白。愿意折腾就折腾去,别找俺要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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