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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诡谲的茶馆小老板(第1页)

第三章诡谲的茶馆小老板

话说公安局长程爱海那天接到范鹰捉电话以后,就立马安排人对范鹰捉办公室、家里电话和手机进行了监控。几天来还真截听了不少电话。但除极个别的是有疑点的人——比如那个打红电话的黑老蔡,一般都是各级、各部门、各单位的头头,他没找出什么异常;只是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感觉:新官上任,总要有个漂亮开局,可范鹰捉面对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五花八门,杂乱无章,如何理清头绪,工作从哪儿入手呢?他甚至替范鹰捉发起愁来。

当然了,仔细归一下类,有两种人最多:一是奔着商业街和平河改造工程来的,这里既有设计部门,又有施工单位,省级、市级、县级都有,还有外省的,甚至还有北京的;这些部门和单位为何而来是一目了然的。二是各级、各部门领导,这就不好说了,也许是公事,也许就是私事。他替范鹰捉理出一个头绪,就是排除其他干扰,先从工程入手,先干一件实事,来一个像样的开局,好向全市人们交待!于是,他就叫来秘书,动手给范鹰捉写报告。

此时,范鹰捉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又是那个窃贼打来的,说他就在距离市政府不远的一个茶馆里,希望范鹰捉撂下工作立马来见一面,如果拒不见面,后果自负。范鹰捉只好答应,好吧,你等着我。他没给程爱海打电话,为了信誉。对黑道儿上的人也要讲信誉,是不是很迂,很蠢?范鹰捉不这么看。以他人到中年的社会经验看,有的涉黑的人原本不是坏人,是各种因素挤兑的、折磨的或者促成的,阴差阳错或万般无奈就走上这条道儿了。当然了,打根儿上就不正,想通过黑道儿攫取利益的人,另当别论。他唯愿这个窃贼不是这样。因为他从两次窃贼的来电,那规范、老成的谈吐,感觉窃贼很可能还是个有一点文化的人。文化意味着教养。他对窃贼寄予良好的希望。

他从来没在市政府附近茶馆喝过茶。以为周围只有一家。谁知出来一看,天,十好几家!那么,窃贼可能在哪家呢?只能凭自己的眼力去认。他便先进了第一家。这是一家小二楼,进去以后楼上楼下他都看了,根本没有年轻人。而那个来电话的窃贼从声音上辨别分明超不过三十岁。他出了这家,就朝着第二家走去,这时一个年轻人跟了上来,在他身后拉他胳膊一下,一下子把他吓了一跳!他立即警觉地与这个年轻人拉开了距离,在初春的阳光下,年轻人西装革履,仪表堂堂,不像坏人,但他还是死死盯住年轻人的面孔,想一下子把对方记住。但年轻人突然笑了,说:“范市长,我就是刚才那家茶馆的老板,您进去了怎么又出来了?您怎么也得喝杯茶,给我们一个为您服务的机会不是?您要是坐那喝杯茶,哪怕喝半杯,就将永远记录在我们的创业史上!”说着,年轻人就递上一份广告册页,说:“这是我们新开辟的服务项目,请您过目。欢迎您提出宝贵意见!”年轻人说完鞠了一躬,返身就走了。

范鹰捉手里拿着这个册页,看了一眼,感觉挺炫目,暗想现在的年轻人十分了得,连一个简单的广告册页也做得出手不凡。他手里捏着这个册页继续往前走,进了第二家茶馆。这家茶馆很小,屋里只有两张小圆桌,坐齐了也就只能坐六七个人,是个七十来岁的老者开的,老者鹤发童颜,就迎门坐在一个小凳上,一见他进来,急忙站了起来,说:“哎呦喂,您别怪我人老眼拙,没出去迎接您,您不就是范市长吗?百忙之中光临小店,这屋里立马蓬筚生辉啦!”说着就拉着他往一把椅子上按。他想说,别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嘛!但他忍住没说。一把市长能进这种不上台面的小茶馆,确实是件稀罕事,得容许人家纳罕不是?

他再一抬眼,就见屋里仅有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坐在一张圆桌前,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一只手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年轻人戴着一副变色镜,镜片在屋里是无色透明的,在阳光下才会变成茶色或灰色,但这个年轻人进屋时间肯定不长,因为他的镜片上淡淡的茶色还没褪尽。凭范鹰捉多年的人生经验,立马就断定,这个人应该是窃贼!

认准了,就不走了。范鹰捉坐在年轻人对面,回头招呼老者说:“老板,来壶茶!”老者赶紧走过来问:“范市长来什么茶?红茶?绿茶?花茶?还是普洱?”老者乍着两手的殷勤相,很像《茶馆》里于是之扮演的王利发。范鹰捉道:“就普洱吧。”老者又问:“有十年的老茶头,行吗?”范鹰捉道:“最好不过!”老者哈哈笑了起来:“范市长真是行家。”赶紧去沏茶了。范鹰捉暗暗一笑。说行家那是恭维。但略知一二还是真的。这时年轻人突然说话了:“范市长抽根烟?”说着递上一支烟,范鹰捉一看,软中华,暗想小子还挺敢得瑟,便接了过来,刚要掏打火机,年轻人已经将点燃的打火机递了过来。

“范市长,老茶头怎么个好法儿?”年轻人在寻找话题。他说的是普通话,范鹰捉听不出他是哪儿的人。哪怕他带出一点地方口音,范鹰捉也会马上分辨出他是本市的、本省的,还是外市的、外省的。偏偏他的普通话很纯正。而且不是那种纯北京人的京片子。如果是京片子,也会让人断个八九不离十。

范鹰捉睃视着年轻人道:“老茶头是一种熟茶,是渥堆发酵时,地表最上面的一层,一般是板结成块,发酵充分,茶厂会将这些茶单独拿出来存放。一般渥一堆熟茶20吨,茶头却只落100至300公斤。我因为胃弱,所以只喝熟茶。”

这时,老者将一个小茶壶和一个杯子拿了过来,范鹰捉连忙说:“老板,一个杯子不行,再来一个杯!”老者便返身又取一个杯,边倒茶边对范鹰捉道:“范市长说得不错,这种茶口感厚、滑,耐泡,是懂茶人的首选品。特别是茶汤入口比较顺滑,口感醇厚,没有单薄的水感。熟普中最好喝的就是茶头了。因为普洱渥堆的时候能结成茶块的茶叶,都必含胶质和糖份,而茶叶中最嫩最壮的部分就是含糖和胶质最多的。在茶汤入口的时候,陈香就慢慢地满口散开,特别是到喉部茶汤似乎更加顺滑,而且还有淡淡的枣香,饮后回甘生津。”

刚沏好的茶汤,上面漂着一缕白雾。范鹰捉把一杯沏好的茶汤推到年轻人面前,年轻人便点点头道:“谢谢!”范鹰捉道:“你不去咖啡店而来茶馆,想必对喝茶情有独钟?”年轻人道:“没错。我年岁不算大但喝茶历史很长了。就说这老茶头吧——二十年前我就开始喝了,父亲经营茶叶,只喜欢老茶头,于是我也就跟着喜欢老茶头。其实,老茶客对老茶头是褒贬不一的,爱的当个宝,不爱的当根儿草。说到草,很崩溃的是,前几年我喝普洱的时候,不管大厂小店的茶都弄回来尝尝,居然还从某茶饼里掰出过鸡毛儿,塑料绳儿,虽说不懂茶的人可以鄙夷为‘牛饮’,可生产厂家您得也手下留德,别用这些喂咱呐!”

范鹰捉目光炯炯地盯视着年轻人,透过话语研究这个年轻人的脾气秉性。他进一步撩拨道:“据说,现在有的普洱一饼炒到了几十万?”年轻人喝尽了杯里的茶汤道:“这普洱虽然被炒作得比黄金还贵,但终于也算崩了回盘。不过普通茶客要喝到好茶似乎还是挺难。去云南茶城如果不是熟脸儿,不能排除被忽悠的可能。如果了解了生产工艺后,更会让有洁癖的人抓狂一下——不管生茶熟茶谁知道那大露天的地,大厂房的地有多么脏呐——鸡妈妈带着小鸡在茶叶堆上奔跑也很难说啊!”

范鹰捉还真没想到过这些,只是知道老茶头好喝,便感叹一声:“现如今卖火了的产品,真该为自己的质量负责任啊!”

年轻人道:“所以呢,普洱其实只是茶而已,并不是啥金贵东西。去年崩盘前听亲戚说某画家朋友的小楼里都是普洱茶,花了30多万。滚滚长江都是水,不知何时喝到尽头哇,反正听说有喝茶喝到脾虚的。呵呵!”范鹰捉蓦然冒出一个想法,没准年轻人去过人家那里顺东西,现在却当好话说。但他假装问道:“真的?”年轻人道:“没错。说了这么多没意境的话,您别扫兴,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好普洱的美妙滋味。我曾经在云南茶城听过一位老板高论:‘茶喝到最后,都觉得没滋味,只有喝普洱了。’我虽然喝得没那么精到,但也算对熟普有了些感受。对生普就远远没有发言权。大益,中茶这两个大品牌还是比较可靠些,滋味醇正,可也是假货多多。其它小厂家也有给老茶客定制的特级好茶。并非都很‘山寨’。所以只能擦亮自己的眼睛,提前吃点痢特灵,再来细品普洱吧。”

范鹰捉听出,年轻人去过云南,想必是个走南闯北的人,或者说是个四处流窜的人。只听年轻人又道:“咱这壶老茶头可以喝上一天,因为从第四、五泡才开始真正出滋味,洗茶过后气味是微甜的果胶香,有点像小蜜枣儿。出滋味后,口感滑糯,回甘不明显,但是很润。再就着冬日的阳光,静下心来细细地感受,那淡淡的茶味还是很立体的。老茶头结的茶团儿泡到最终也不会散开。”说到这,年轻人拍了一掌一直垂手静听的老者的肩膀:“需要提醒你的是,即使是大厂正牌的普洱,也要洗茶两遍,这对于某些好茶会损失一些风味,但还是健康重要吧!”老者连连点头。年轻人道:“多多进些老茶头的货吧——虽然在老茶客那里褒贬不一,但这老茶头还是可能成为下一个炒作重点,可能又会是天价了!”

眼下这壶老茶头已经是第六泡。范鹰捉突然压低了声音问年轻人:“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老者一听这话,急忙知趣地离开了,又坐到迎门的小凳子上去了。

年轻人道:“守着真人我不说假话,我就是要见你的人。我手里有你们机关里的一些东西,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东西不是我偷的。”范鹰捉道:“就是说,你根本没进过机关?”年轻人道:“对。”范鹰捉道:“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屋里有什么东西呢?”年轻人道:“是朋友告诉我的。”范鹰捉疑惑地看着对方,猜不透他哪句话是真的。

“这么说,你的朋友进了我的屋子?”

“可以这么理解。”

“你手里都有什么东西?”

“有带色光盘,你的一张,别人的十九张,我不能不问你一句——你作为堂堂的平川市当家人,怎么能在手里存这种东西呢?有关于修建商业街和平河工程的两套预算,我也要问你一句——因为是找市政府要钱,所以里面水份很大,这个你有思想准备吗?有举报你收受贿赂的信件——我还是要问你,你干嘛这么贪?有批转两个上市公司的申请——我也不得不问你,据说那是两个亏损企业,亏损企业怎么能上市呢?就为圈钱啊?还有不少金银玉器——这我也得问你,机关的人是不是向你学呀?你收受砚台,别人就收受金银玉器。这就是传感效应,也是马太效应。藏在机关里的东西尚且这么多,藏在家里的呢?卖了换成钱的呢?……”

范鹰捉说:“这些事情恐怕都是前任在职的时候形成的,我不过上任伊始。”他说完以后有些后悔,对一个疑似窃贼的人说这些干嘛?但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他只能为自己打个圆场:“属于我的问题,我会尽力克服,属于机关的问题,需要通过正常渠道解决,咱们在这说了也不算。”

“那我不管,那是你们的事。反正现在这些东西在我手里,理应卖个好价钱。”

“你想要多少钱?”

“一千万。”

“说梦话呐?我怎么给你弄一千万去?”

“这是涉及公家的事,你是平川市当家人,自然是有办法的!”

“这样吧,商业街有一家茶城,经营不善,打算转手,评估以后资产三千万,你把它接过来,就算政府聘你了。我跟云南思茅市(普洱市)市长是好朋友,还可以帮你进一手普洱。”

“想把我套住?我前面答应,你后面就叫公安把我抓起来了!”

“哎,不要草木皆兵嘛,你如果缴出手里的东西就是一大贡献,政府聘你是有理由的。”

“俗话说,偷来的锣鼓打不得,你这个理由能说出去吗?说不出去谁知道这个理由呢?不是又要说你以权谋私吗?”

范鹰捉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很有头脑,根本拿不住他。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一接,是市委书记刘百川。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年轻人,年轻人便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去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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