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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迷离的新工作目标(第2页)

郝本心不待见官员的想法有一半是来自母亲。她父亲的亲身经历让母亲痛心疾首,于是,她经常嘱咐女儿:“以后搞对象找男朋友,一定远离官场和政治,找个搞专业、做学问的最好!”起初郝本心和范鹰捉相处只是抱着有一搭无一搭的玩玩的心理,因此并未当真。连范鹰捉是哪个系、学什么专业、大几的都从来没问过,只知道是个小才子。谁知随着两人关系突飞猛进的发展,郝本心突然感觉自己竟然爱上对方了,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特别是自己的手被摸过,嘴唇被亲过以后,总要反复回味,眼前总有范鹰捉的影像晃来晃去,他的出身,他的长相,他的身高,在她心目中已经全然退位,只要这个人实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身边,便心地坦然,便是一切。她一个月回一次家,回到家,她就情不自禁问母亲:“妈,你和我爸交往了多久才牵手的?”母亲道:“问这干嘛?我早忘了。”她便再问:“妈,男女接吻是不是像身上着了火一样?”母亲道:“你问这个究竟想干嘛?写小说吗?”郝本心已经不能自控,不打自招道:“不是写小说,而是我现在经常感觉浑身上下火烧火燎的,一想这事就火烧火燎的。”

听了这话,母亲就蓦然变得严肃起来了,说:“本心,你不要跟我说,你还没恋爱,你现在就在恋爱了!那个人是谁?”郝本心道:“没恋爱,绝对没恋爱,我可能只是到了**期。”母亲是个医生,是个有文化的女人,她不允许女儿胡说八道,就坚决制止女儿说:“本心,你一年比一年大了,别总着三不着两的,什么叫**期?难道你是小猫小狗吗?”郝本心发出一阵爽朗的开心大笑。但大笑并不能掩盖她的兴奋的心情,虽然她嘴上不承认自己恋爱了,她心里却明镜似的,她已经爱上范鹰捉了。她已经真真切切地感到因为范鹰捉的出现,她的生活突然变得有声有色起来,生理上也发生很多变化。过去读一些爱情小说(她也曾偷着读过色情小说,比如《金瓶梅》、《查太莱夫人和她的情人》之类),总是急切地先翻到描写男女接触的部分,而且在这些地方要看好几遍,反复看。而随着阅读,身体就发生反应。那是一种酸酸甜甜的、带来幻想和愉悦的反应。

自从和范鹰捉牵手——她敢向上帝保证,她以前绝对没与任何一个男性牵过手,包括自己的父亲,因为父亲在她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已经撒手人寰。而范鹰捉那么主动地大胆地牵了她的手,让她战战兢兢地,也是暗自欣喜地接受了。接受以后方知男女之情是如此阳光灿烂,眩人眼目,怎一个“好”字了得!所以,在电影院里,她发自内心地对范鹰捉说出了:“我爱你!”这句话。当然严格地讲,里面有相当的成份是这个年龄的女孩生理上的反应在作祟,然而,后来母亲告诉她,女人身体中素来就有一种物质叫“求偶素”,对异性产生天然的渴望和好感,并不是丢人的事。几天以后,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向范鹰捉开口了:“嗨哥们,咱们关系都到这种程度了,我可连你学什么专业还不知道呢!你要是学政治学的,将来专门搞政治,我可接受不了!”那时学校里确实有政治学系、国际政治学系,郝本心曾经为那些考了这些系的学生发愁,天天面对令人望而生畏的“斗争”、“争斗”教科书,四年的大学生活可怎么熬?她当然不知道,只要喜欢,就会乐在其中。

范鹰捉这么回答她:“本心,我不是学政治学的,但很接近,我是学行政学的。”听了这话郝本心差点没晕过去。怕什么有什么!她镇定住自己问:“你能不能转个系?改学中文、历史,哪怕哲学呢,都比你这个强啊!”谁知范鹰捉道:“我都读了三年了,还转什么系?你要是腻歪行政学,我就再读个第二学历,不就得了?”郝本心无话了。范鹰捉说到做到,果真读了第二学历。但两个人深谈未来的打算的时候,范鹰捉却**了这样的情怀:“本心,你一定要认清形势,识大体顾大局——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个官本位的社会,在中国,要做大事唯有当官,我铁了心要做官,但我会做一个让人民满意,也让你放心的好官,给我十年时间,请你拭目以待,怎么样?”郝本心沉默了。谁能轻易拂逆别人的远大抱负,况且那抱负并无不合理的成份呢?郝本心回家以后吞吞吐吐地对母亲交待了范鹰捉的存在,坦白了范鹰捉所学的专业和志向。于是,就得到母亲斩钉截铁的回答:“本心,断了吧,你这么年轻,今后的路长着呢;你很优秀,什么样的男人找不来?为了长久的安定,了却一时的心痛吧,我知道你是初恋,想割断关系是不好下决心的。但,我把话撂给你,以后咱家是不允许什么官员再踏进来一步的!”

想必是文革在母亲心目中烙印太深了。而且父亲英年早逝对母亲的打击太大了。郝本心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对母亲历来是尊重有加,爱戴有加的。因为母亲不仅有才,还漂亮,但父亲死后母亲一直未嫁,单身拉扯着小本心,心无旁骛。郝本心长大以后曾经问过母亲:“妈,你怎么不改嫁呀?难道还讲什么三从四德的封建道德吗?”母亲不假思索道:“妈是怕有了后爹让你受委屈。”多么伟大的母亲啊!郝本心一时间感到,母亲的伟大不是做出什么经天纬地的大事,而就是一心呵护好自己的孩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自己感叹的事情吗?于是,她非常爱自己的母亲,她宁可舍弃意欲一展宏图的范鹰捉。于是,时隔不久,她就把自己给了范鹰捉,同时宣告两个人的关系就此打住。

郝本心是个光明磊落的女人。她和马萧萧绝对不一样。马萧萧与别的男人明明有关系,却死不认账,还要倒打一耙。而郝本心不这样。当然了,太不会掩盖自己,也给自己带来麻烦。她大学毕业以后进了平川市实验中学当物理教师,刚进校门就被一个叫迟茂萱的男教师看上了。奇怪的是那个男教师不仅叫迟茂萱,偏偏脑顶上长了好几片“吃毛癣”,整日里戴着帽子,在屋里也不摘,给学生上课也不摘。他看上郝本心以后,就天天写情书。如果是现在,有可能天天发手机短信,或上网聊QQ。那个时侯不是,谁对谁有了情意就先写情书。迟茂萱的情书一写就好几页,都是先起草,然后反复修改,再用钢笔工工整整地抄录下来,读他的情书虽看不出什么文采,因为迟茂萱也是学物理的,但可以看出他的诚心。于是,郝本心在收到了第一百封情书的时候,在一个周末,郝本心约见了他。她想,没有了范鹰捉,生活已经黯然失色,但作为女人,总要结婚生子,完成一生的任务。虽然迟茂萱是个瘌痢头,可那是能够医治的,这样痴心的男人,把终身托付给他,应该是让人放心的。而且,爱情与婚姻总是两拿着的。自己不应该太贪心,太求全责备。那迟茂萱见郝本心接受了自己,不由得大喜过望,急急可可地就要与郝本心定下婚期。郝本心是个经历过心灵折磨的女人,自然会不由自主说起自己的恋爱史,并且告诉迟茂萱自己已经不是处女,请他慎重考虑。

结果,第二天迟茂萱就没来上班。也没请假。人们没太当回事,因为这一天没有他的课。但再转一天,他还没有来,物理教研室主任就急了。怎么回事?这边学生们等着上课,那迟茂萱迟迟不见人影!你如果有事提前打个招呼啊!但人们还是没往坏处想。那迟茂萱也是没过三十的年轻人,大不了是遇事喝醉了,或是突然感冒病倒了,估计不会有什么大事。但事情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了。又过了一天,派出所来了一个警察,说在平川市郊的一个水塘边,发现一具男尸。身上有一封遗书。里面工工整整地尽述他对郝本心的痴情和对郝本心却原来不是处女的大失所望,他感觉这太讽刺了,那么完美的郝本心竟然不是处女——天底下还有谁能让人相信?这个世界完蛋了!拜拜了,可爱的人们!可爱的骗子!

郝本心和同事们加上迟茂萱的家属,一起去市郊辨认了尸体,一起去了火葬场。为这事,郝本心别扭了好久。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神经这么脆弱啊?而且自己难道真是值得别人去牺牲吗?

从此以后,她再交男朋友就格外慎重了,没等对方培养出感情,先把自己的恋爱史述说一遍,她害怕发生第二个迟茂萱。其实,郝本心还是对男人了解少,在男人堆儿里,迟茂萱只能算个另类,是不能以他为判断标准的。但,因为郝本心总是把自己已经不是处女说在前面,就让很多男人感觉她神经不正常。一个这么不善于掩盖自己的女人不是疯疯癫癫是什么?于是,她的寻偶一再亮起红灯,屡屡受挫。她一赌气,一个都不见了。安心工作,踏实教书。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哺育孩子们。结果,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她的努力下,好几个孩子获得全国奥林匹克物理竞赛大奖,有的还是金奖。她感到了工作给人的充实和乐趣。那时,她没事就逛书店,见到陈学昭的《工作着是美丽的》立即就买了下来,回家就用心读起来。蓦然间,感觉,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结婚生子,而是工作和创造。她突然想拓宽自己的工作领域。于是,领导让她做物理教研室主任,她没拒绝,时隔不久,领导又让她做副校长,她想了想,又接受了。一个曾经那么抵触官员的女人,竟神奇地、不可思议地一门心思做起官员!让她自己一想起来都感觉可笑。然而,一发而不可收,现在让她离开领导岗位她会发疯,因为她已经深深体会了范鹰捉早先说过的话:要想做大事,不当官是不行的。俗话说,官大脾气长,她再见到求婚的男士就格外挑剔,稍不遂意就出口不逊,于是次次失败。她干脆把自己的心灵封存起来,宁可让婚姻空空如也也绝不屈就,与男人的卿卿我我只变成了她的一个遥远的回忆。

多年来,她与范鹰捉“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谁都知道谁在做什么,在某些会议上他们还经常见面,但只是遥遥相望,彼此感叹一下对方见老,仅此而已,谁也没有主动走近谁,过后也从来不联系,好像生怕触碰一块伤疤。直到半年前范鹰捉做了常务副市长,暂时主持市政府日常工作的时候,她才给范鹰捉打过一次电话,那是通过李海帆的帮助,她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他。她找他就是想告诉他,平川市的大多数中学——当然主要是市重点校和区重点校都该改造和扩建,重点校与一般校理应拉开距离,因为重点校是拉动教育的排头兵。百年大计,教育第一,我们平川人就是要理直气壮地着力打造全国一流的设施现代化的重点中学!

他们在实验中学校长室的会晤,与以前两个人的耳鬓厮磨已经间隔了整整二十三年!

当时在座的有副市长柴大树,秘书长于清沙和秘书李海帆。大家都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阳光灿烂、一身藏蓝色西服、套裙下露出匀称小腿、侃侃而谈的郝本心,这个人到中年的职业女性。而范鹰捉只是低头记着什么,根本就不抬头。为什么呢?因为此刻他心里正在发酸,他不敢看她。如果不是郝本心母女俩当初偏激偏执的决定,他和郝本心早该结成连理,在事业上齐头并进了。生出一个比现在的儿子强许多的有出息的儿子也未可知。看现在,郝本心连老公都没有,更别提儿子,而皱纹已经无情地爬上了她的眼角,两鬓也已经出现白丝。他曾经那么迅速地得到了她而又那么迅速地失去了她,惊回首彼此已经无可挽回地捱过了人生的一大半——范鹰捉眼里突然涌出泪水!坐在对面不远处的柴大树边听问题边不停地顾盼这两个人,尤其对范鹰捉的情绪变化洞若观火。他蓦然意识到,范鹰捉与这个女人的关系不一般,而这正是他想抓的把柄之一!

为了说明问题,郝本心领着他们来到实验中学的邻居“平川塑料厂”,见厂里破旧的大车间被分割成很多小格子,每个格子就是一间教室,孩子们正在里面上课。郝本心道:“平川市关于在教育上投入的问题,以前没有人建言献策吗?不是。据我所知两会代表都写过提案,可是为什么最后的结果是束之高阁呢?谁都说不出该提案有什么不对,或者说,谁都认为代表们意见提得好,可是为什么没被重视起来呢?这些年平川市修马路,建立交桥,盖五星饭店和大会堂,风起云涌、如火如荼,为什么不看一眼那些狭小、破旧的学校?据我所知,平川市大多数学校,包括大、中、小三个层次,基本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建筑,虽说也有少数学校小打小闹地改造了一些,而与实际需要相比,仍然差距太大。家长们都愿意把孩子送往重点校,于是重点校便人满为患,要到旁边的单位借房子,租房子,无形中加大学校开支,学校没有来源便又加到孩子们头上,于是家长们怨声载道。如果单纯讲问题,所有的学校都有问题,但考虑市里的财政情况,我建议先从中学开始,中学里先从重点校开始!”

郝本心说得井井有条,入情入理。大家无不默默点头。回头范鹰捉就向市委常委会作了汇报。常委会决定,现在就筹措资金,在下年年初的政府工作报告里面写进这个问题。事情有了进展,虽不像郝本心想象的那样立竿见影,但速度也不算慢。当范鹰捉打电话通知郝本心以后,郝本心还是好好激动了一下。她在那次叫来范鹰捉座谈和看现场以后,心里起伏翻腾了好几天。她以一个中年女性的成熟和敏感,惊喜地发现范鹰捉还爱着自己,他在自己面前那么拘谨、腼腆、木讷,那不就是爱吗?事到如今,她突然感到自己和母亲对“官员”的偏激成见何其幼稚!回顾这些年来自己心里始终放不下的异性还有谁呢?不就是他吗?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这么多年搞不成对象,结不了婚呢?她这辈子注定欠着他的,而他难道就不欠着她吗?

年底了,郝本心估计范鹰捉在筹备开两会,很可能在主持起草政府工作报告,那就把他请出来,让他换换脑子,休息一下。其实她自己此刻也非常忙。但她还是神差鬼使地给范鹰捉打了电话,邀请他一同来野三坡。当他们在预定地点会合以后,郝本心瞅瞅周围没人,就果断地抱住了范鹰捉,并急切地吻住了他。她没问范鹰捉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她知道,根本不用问,两个人彼此彼此,全都过得差强人意。否则,范鹰捉根本就不可能与她一拍即合,在大冬天跑到野三坡来!她现在只想尽情享受短暂的亲昵所带来的忘我的欢愉。

此时远处一个人正藏在树后,用长镜头照相机透过光秃秃的树枝对着他们聚焦,他们一点也没有觉察。郝本心已经点燃了范鹰捉。他疯狂地吻着郝本心的眼睛,额头,鼻梁,两颊,耳朵,脖颈,最后落在嘴唇上,以自己的舌头和郝本心的舌头对话。范鹰捉清楚地记得他们的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那时候只需要目的而不需要过程,没有过程,因而也没有欢愉,那目的只如耳边的冷风,倏忽间就飘了过去。现在让他回忆当时是什么感觉,他的记忆库里空空如也。此刻,他在制造这个过程。因为他现在已经懂得应该有个过程。于是,在灿烂的阳光下和和煦的微风里,两个人相拥了许久以后,当郝本心说出:“鹰捉,我想要你——我只给过你,但没要过你。”范鹰捉便回答:“我听你的。”郝本心又说:“我领你下山去开个房间吧?”范鹰捉便答应:“我听你的。”她说:“那咱们走?”他就说:“好,走。”他知道,这个过程已经完成。

但当他们一同来到山下的小旅馆门前的时候,两个人又突然不约而同地开口了:“咱们回平川吧!”接着两个人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相视而笑。他们此刻大概在想同一个问题:现在目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没有吃饭,也不感觉饿,谁都不提吃饭的事。也没有彼此牵手,就那么各自把手揣在衣兜里,洒脱地信步向长途汽车站走去。郝本心道:“我母亲已经过世,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你跟我去我家吧,我家既干净又安全。”范鹰捉依旧说:“我听你的。”郝本心呵呵一笑:“你就会这一句话!”他们上了长途汽车以后,也没有并排坐,而是一前一后。但从他们俩的满面红光和舒心惬意的表情,司机和售票员还是看出一些端倪。售票员姑娘说:“阿姨,冬天野三坡没人爬山吧?”郝本心道:“有,我们俩。”大家一阵大笑。售票员说:“你们下山太早,其实还可以再玩一会儿的。”范鹰捉道:“时间已经够长了。”售票员又说:“既然来一趟,还不多待会儿,咱们长途最后一趟车下午五点半才收车呢!”范鹰捉道:“下次吧,下次再来吧。”其实他心里怎么不想和郝本心多待会儿呢?

那次虽然他们约好去郝本心家,但终归没去。他们下了长途汽车就分手了。车站上嘈杂拥挤,人头攒动,郝本心只是说了一句:“鹰捉,你多保重!”范鹰捉也说了同样一句话:“本心,你多保重!”两个人便各奔东西了。谁都没提是不是去她家。这大概就是人到中年的老到、成熟,抑或可以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慵懒和惰性。

当后来范鹰捉和黑老蔡坐在茶馆里的时候,面对诡谲地一脸坏笑的黑老蔡,范鹰捉突然感到万分庆幸:幸亏没和郝本心在野三坡山下开房间,也幸亏没去郝本心家,否则,谁知身后有没有人跟踪?有没有人偷拍或制造其他事端?

“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范鹰捉确信自己没有过头举动,虽然他大老远跑到野三坡去和旧日情人见面,似乎有些孟浪。黑老蔡边给他斟茶边说:“范市长,你不要固执己见、死不认账,你的照片如果流传出去已经足够你喝一壶的,你信不信?”范鹰捉看着这个可恶的敲诈者,不想多说一句话。因为他与郝本心的情爱是那么圣洁,却在此时此刻遭受一个无赖的亵渎和玷污。“如果那个女人是你老婆,老百姓看在眼里只是一番取笑,说你是个嘴馋而不挑地方的贪欢市长,而如果老百姓知道那个女人竟是你的情人,你想想,平川市不是要出一桩爆炸性新闻吗?不出三天,全国各大网站都会登出这幅照片。你信不信?”范鹰捉仍旧无话。因为这是完全可能的。

“范市长,你怎么不说话?”黑老蔡因为语言上的得手,洋洋自得。范鹰捉扭开脸,看着窗外过往的车辆和走过的行人,说:“你想要什么条件?”黑老蔡呵呵一笑说:“早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想要实验中学的扩建工程!”范鹰捉道:“你直接去找郝本心不就得了?”黑老蔡道:“不行,郝本心那人我们已经做过了解,是个做事严谨老到的女强人,她不经过招标是不会随便给别人工程的。”范鹰捉暗暗佩服黑老蔡真是个无孔不入的家伙,怎奈他打不进实验中学,自己这个市长恐怕也难在实验中学插一杠子。于是他说:“我找她一趟试试,如果也不行,你就还得自己想办法。”黑老蔡道:“不行,我就拿你当人质,你不想出办法,我就把你的照片向社会公开!”

真是无赖啊,彻头彻尾的无赖啊!可是,范鹰捉此时根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想了想说:“工程多得是,你为什么偏盯上实验中学?省平大道马上就要开工;商业街、平河工程也马上就跟上了,商业街上还要建双子星座两座高层写字楼……”黑老蔡打断了范鹰捉道:“范市长,你应该明白,越是万人瞩目的大工程越是难以插进去,尤其我们这种私人企业!”

范鹰捉此时在心里匡算了一下,实验中学的扩建工程至少需要两个亿,按照正常的20%的收益,谁接下这个工程谁就可以赚上四千万。这对平川市的规模都不很大的私企那可真叫钱了!黑老蔡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是,以郝本心的脾气秉性和做事风格,怎么会不经过招标就把工程撒出来呢?那是连问都不用的事情!可是,黑老蔡紧盯了一句:“范市长,你不能这么武断,万一郝本心对你例外,网开一面呢?”范鹰捉为了让黑老蔡死心,就果真掏出手机给郝本心打了电话,结果立即被郝本心抢白一通,说这事没商量,我不想因为仨瓜俩枣把你送进去!范鹰捉说:“我在这里边可是什么好处也没有,只是单纯为别人帮个忙!”郝本心道:“如果是这样,就更应该注意保护自己!”

郝本心的这个问题提得好——“保护自己”!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呢?范鹰捉一遍遍地在心里问自己。看着眼前的对手黑老蔡,感觉这个人虽然长着一张白净子脸,说话办事确实够黑,难怪人们叫他黑老蔡而不叫他白老蔡!他想立马逃离小茶馆,怎奈找不出理由。他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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