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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难办的工作和人事(第2页)

他很想上去看看。可是以什么借口呢?对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上去呢?他的目光在店堂里一番睃游以后,喊了一声:“老板!”屋里坐着的其他几个人都回头看他。茶馆不同于餐馆,基本没有大声喧哗的,所以他的一声喊就很显突兀。一个伙计飞跑过来道:“先生,你喝点什么?”崔武民道:“来点家里没有的,你们新进了什么新鲜茶?”伙计道:“紫芽普洱茶,还有十年老茶头,都是刚进的。”崔武民道:“紫芽普洱茶怎么个好法?老茶头怎么个好法?”伙计嘿嘿一笑道:“我也说不清,你得问我们老板。”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瘦高个年轻人恰好从门外走进来,说:“谁找我?”崔武民立即把眼睛瞄过去,见这个年轻人约摸三十左右,脸上倒也看不出邪气——崔武民的眼睛是很毒的,不是十分擅长做戏的人,他只消一眼,是正是憨是奸是邪,便能看个八九不离十。他对年轻老板说:“你能不能说说紫芽普洱茶怎么个好法?我想来一壶。”老板说:“好啊——你问伙计,他肯定不知道,因为茶叶是我刚进的,我可以概略告诉你,该茶产自云南景谷黄草坝海拔2000多米的野生茶树群落,该地紫外线多达平原的8倍,而茶树树龄在千年之间!不仅如此,紫茶树品种与众不同,数量极为稀少,每年只在立春时节摘采一季,由极有经验的制茶师严格按传统工艺精制而成。这种茶含有稀有的净血因子,不仅具有传统普洱茶的瘦身、美容、降脂等保健功效,在软化血管、净化血液方面的功效也尤为突出。”

年轻老板说完就冲伙计摆了摆手,伙计便小跑一般快速走进后堂,转瞬便捧着一副茶海出来,上面壶、杯俱全。伙计将茶海摆在崔武民面前的桌子上,又跑回去取茶叶和开水壶。崔武民伸出一只手请老板在身边就座,老板犹豫了一下,方才坐下,说:“先生,你是不是还想问什么问题?”崔武民便将记者证掏了出来,双手递给老板。

老板翻开看了一眼,便还给他,问:“平川青年报?你认不认识报社的马六甲?”崔武民一惊,抬眼看了老板眼睛一下,这个人厉害!幸亏崔武民在报社翻过青年报的花名册,曾经对马六甲这个名字十分纳罕,问了一下,社长告诉他这个叫古怪名字的是办公室跑印刷的。这时伙计过来给他筛茶,他便对老板说了一句:“马六甲是办公室的。”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因为说多了就该露怯穿帮了。此时老板向他示意,他便仔细看那紫芽茶汤,但见颜色橙黄透亮,一股蜜香沁人心脾,他端起小杯呡了一口,又觉滋味浓厚,与橙黄淡雅的颜色形成反差,于是分三口喝下,赞一声:“嗯,好茶!”

老板点点头道:“喝好茶必须懂茶,如果仅仅为了解渴,那就暴殄天物了,看起来先生还真不算外行,这壶茶应该卖三百,今天我奉送了!”崔武民连忙道:“不行不行,你们干的是买卖!”老板道:“哎,不能这么说,买卖人也难得遇知音的,那马六甲是我好朋友,你是马六甲的同事,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高价呢?”崔武民不觉心里又咯噔一下子——怎么老提马六甲呀?他急忙打岔,说:“据说普洱现在炒得很热!”老板道:“没错,咱茶馆里就有四万一壶的,哪天把马六甲叫来,咱三个人品一次。”崔武民暗想,乖乖,少提马六甲好不好?便岔开话题问:“四万一壶?那得多少钱一饼啊?”老板道:“我是八十万一饼进的,清朝贡茶,可以沏三十壶。”

崔武民不知道这个小老板说的是不是属实,不过敢说出来也算坦诚,八十万的一饼茶沏三十壶,每壶卖四万,他可以赚毛利二十六万多,刨去费用利润率接近30%。聊业务可以看人品,可以知道对方说不说实话——姑且把他看作实在人吧,崔武民从手包里取出一个电子台历递给小老板,然后便亮出底牌道:“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民营企业家的生活状况,能不能让我去你们宿舍看看?我想你们的宿舍一定囤积着大宗的茶叶!”

小老板摆弄着电子台历,看到了上面印着的“青年报”三个字,道:“想看宿舍?那还不简单,你喝完这杯茶就跟我上楼好了。”崔武民便稳住神,仍旧分三口将那小杯里的茶喝净,然后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说:“老板,走。”就在这个当口,小老板的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既不早也不晚,崔武民不得不停住脚,等小老板接电话。小老板拿着电子台历一边接听手机一边往门外走,还回头看崔武民一眼,然后就推门出去了。出去以后就向一侧拐了,看不见身影了。没办法,崔武民只能坐等。

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个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个人就是打过薄哥达的那个人。这个情况崔武民当然不知道。他问崔武民:“你喝茶吗?怎么不坐下?”崔武民道:“我已经喝了一半了,在等你们老板,他刚出去。”这个人说:“这个时间是商业街茶城那边叫他,他肯定去那边吃饭了。”哦?金蝉脱壳?崔武民立即做出了这种反应——我说呢,他们的窝巢怎么会轻易让外人看呢?崔武民问:“你估计老板几点能回来?”这个人说:“不好说,他们是谈茶城转让的事,肯定得喝酒,而且,还得去唱歌,然后再洗澡,再按摩搓脚,半夜回来就不错!”崔武民想了想道:“能把茶城接过来,不简单啊!不少钱吧,一年?”这个人道:“可不是么,还是市里柴副市长出面搭的桥儿,一年下来各方面费用还得两百万呢!咱平川有这么多人买茶叶吗?人们买茶叶就一定来茶城买吗?全平川有名有姓的像样茶庄多得是!你说这事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崔武民面无表情地默默点头。心里却如开水锅一般急剧地翻滚。果不其然,这个小茶馆的背景就是柴副市长!政府一处的副处长马雨晴言之凿凿地告诉他,市领导是分两条线的,这边这条线就是柴副市长领衔的。而据崔武民所知,柴副市长还是个口碑不错的领导,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出格的事。但为什么偏偏与范鹰捉闹对立呢?而且一下手就是狠手呢?——当然了,目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推测,谁都没有抓住把柄。

他看了一眼门外,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自己出来这半天时间,竟然没有什么收获!于是他对这个人说:“我和你们老板讲好的,到你们宿舍看看,你能不能领我上去?”这个人便蓦然警觉起来,目光一下子变得十分犀利,问:“你是谁?干什么的?”崔武民掏出记者证递给这个人,道:“我是青年报记者,专门报道青年企业家的,我和你们老板说好要写一篇你们辛勤创业的专访的。”

这个人看完记者证还给崔武民,眼神稍稍放缓一些道:“我叫苟胜,是老板的助理,专门打理日常事务。”崔武民问:“你们老板叫什么?”苟胜没说话。崔武民便紧跟了一句:“我看他是个蛮有魄力的帅才!”苟胜这才回答:“我们老板叫辛飞,平川大学商业经济系毕业的,毕业时已经被留校,但老辛非下海,见普洱茶行情好,就从倒腾普洱茶开始进入商界了。”崔武民故作欢快地笑了起来:“辛飞,和一种冰箱的牌子同名,好记!”苟胜道:“你什么意思?小看我们老板?”崔武民忙说:“不是不是,我很敬佩你们商界创业的人,你们起步的资金是怎么解决的?”苟胜说:“既然你真要采访,而且得到辛飞允许了,那我就领你上楼看一眼。”

苟胜果真头前走了,崔武民便急忙跟上。苟胜走上楼梯,脚步突然变得十分矫捷却轻得毫无声息,跟在后面的崔武民便蓦然发现,苟胜是个练家子。练家子的腿脚在登高的时候是方显功底的。他虽然也练过闪展腾挪,但平心而论远达不到苟胜的水平。辛飞表面聘了一个助理,实际是招了一个保镖,不客气讲,是打手也未可知。崔武民的职业习惯就让他往这方面想。上楼以后,苟胜把门打开,崔武民见眼前豁然开朗,楼上是好大一个开间,足有百十平米,一侧有三间耳房,想必是辛飞和下属的卧室、洗手间。而大厅里已经被各种包装的茶叶包挤得满满当当,有的已经码到了屋顶。大厅一角辟出一块空间,在屋顶上垂下一个一搂粗的练拳的沙袋。

苟胜指点道:“老崔(他习惯把对方缀上‘老’字)你看,这边的是一线品牌——大益、下关、中茶;那边是二线品牌——福海、郎河、昌泰、黎明、六大茶山、云茶、老同志、李记谷庄、南峤、南涧、凤庆、双江勐库、宸泰、车顺号、龙园号、可以兴、杨聘号、同庆号……”竟如数家珍一般。崔武民道:“天,东西还真不少,得占压不少资金吧?”苟胜道:“谁说不是呢!现在还要把商业街的茶城盘下来,如果没有上边支持,要命也干不成!”崔武民道:“由此我看到了一个青年企业家展翅欲飞的雄姿,但你的话说得不错,没有上边支持怕是干不大的。你领我进卧室看看,怎么样?”说着,崔武民从手包里掏出另一个电子台历,递给苟胜。苟胜接过东西,表情诧异地看了崔武民一眼,说:“卧室里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好看的?”崔武民道:“那是一个青年企业家的另一面,反映了创业的艰难和忙碌。”

苟胜有些不太情愿,但终归还是走过去把一间耳房的门打开了,但苟胜没有进去,只是一只手扶着门把手站在那里,那么崔武民就不便进去了,只能也站在门口把屋里浏览一下。但崔武民擅长在看似平常的状态下看出其中的不平常。

屋里有三张单人床,一张写字台。靠墙的位置有个大衣柜,旁边码着三个旅行箱。单人**确实很乱,被子都没叠起来,有防寒服在上面扔着。每个床底下都有好几双鞋散乱着。这些都在一瞬间就在崔武民眼前扫过。而他的眼睛独独留在写字台上,但也只是着意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过,他的眼睛已如摄像机一般将桌子上的情况摄录下来:桌子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是打开的,页面处于屏幕保护状态,一只小狗的图案在上下游动;而这台笔记本电脑的旁边,却整齐地码着一摞笔记本电脑,足有六七个,而且从参差不齐的情况看,那些电脑不是一个品牌的,新旧也不一样。问题就在这里!崔武民的眼睛里倏然闪过一丝亮光,便转身走回大厅了。但他不能让苟胜看出他在生疑,就甩下一句话:“你们的卧室气味不好,应该经常开门开窗通通风。”苟胜道:“太忙,哪顾得上啊!”

崔武民暗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不与苟胜深交一下?便说:“苟胜哥们,认识你很高兴,今晚我请你喝一杯,你一定要赏我个面子!”苟胜一听这话,便嘿嘿一笑,说:“你们小记者没多少钱,我请你吧,走!”就率先往楼下走。崔武民紧紧跟上。于是他又领略了苟胜下楼的奇姿——苟胜单脚跳着,只跳了三下便下了一跑楼梯,且绝无声音,拐过弯来,再用另一只脚,仍是单脚跳了三下便下了另一跑楼梯,毫无声息地站在楼下大厅了。崔武民紧紧追赶,也难以望其项背。便在苟胜身后赞了一句:“好身手!”

两个人出了茶馆,苟胜便引崔武民来到一家小酒馆,这个小酒馆没在前进道上,是在与前进道相交的一条路上。崔武民觉得,这可能是苟胜常来的点儿。其实,苟胜是为了躲开前进道。因为前进道上这个时间巡逻的武警总是走来走去的。既然躲武警,那必然是他想干他的事。话说崔武民跟着苟胜进了小酒馆以后,立即被蒸腾的热气、刺鼻的烟气酒气所裹挟,屋里基本坐满了人。苟胜回头对他说:“崔记者,你去找座位,我先跟银台说句话。”

崔武民便看了一眼银台,见银台后面站着一个浓妆艳抹、半尺长的头发烫得根根直立的年轻女子,猩红的嘴唇像流着血。就在这时,崔武民被人撞了一膀,他没在意,继续找座位。那个人一把揪住了崔武民的衣领道:“兔崽子,你撞我干嘛?”

崔武民一边挣脱一边说:“明明是你撞我,怎么说我撞你呢?”可是,对方手劲儿很大,根本挣不脱,而且开口便骂:“妈那X,你这种人不教训教训就不知道行老几!”崔武民知道遇上麻烦了,便捉住对方手腕捏了一下,那里有个穴位,一捏整个手掌就酸麻无力,于是对方一下子就松手了,谁知他大喊:“来人呐!抓坏人呐!他掏我钱包啦!”于是旁边座位上好几个正在喝酒的人便一拥而上,其中一个人很在行地用胳膊猛力夹住了崔武民的脖子,往下一扭,崔武民只觉得眼前一黑,急速出拳打在对方小腹上,对方却并不松手,而是抬腿用膝盖猛磕他的鼻子,于是,崔武民立即血流满面,这时他的两肋也遭突袭,接着脑袋上“嘭”地挨了一酒瓶子,他在剧痛中迅速失去知觉。

崔武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他发现似乎还是在那个小酒馆里,因为气味是一样的,只是躺在了小酒馆后堂的一间没门的小屋里。头顶上是一盏昏黄的油渍麻花的低度数灯泡,身下是没有弹簧和海绵的破沙发。他动弹一下,可是腰肋疼得不行。他又感觉一只眼睛模糊,用手一抹,黏糊糊的是血,方觉头顶也疼得不行,而此时鼻子的酸疼也一股脑袭了上来。

被人暗算了!毫无疑问!他使劲回忆昨晚的整个过程。这时,苟胜走了进来,递给他一卷手纸,说:“崔记者,你醒了?”崔武民乜他一眼,撕下一块擦脸上的血,道:“昨晚的一切是不是你安排的?”苟胜站在他的对面说:“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坏人,没有我你早残了!你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专门碰瓷儿打便宜人儿吃黑食的!”崔武民一听这话便摸了一下身边,方觉手包和口袋里的钱包、手机都不翼而飞了。崔武民道:“我并没惹他们!”苟胜道:“我问你一句透底的,你回答得实在,以后就不挨打,回答不实在,挨打就是经常的!”崔武民道:“你想问什么?”苟胜道:“你是范鹰捉的人还是柴大树的人?”崔武民道:“我谁的人也不是,我是个小人物,跟他们隔着那么多层,八竿子打不着!”苟胜道:“一听你就不是个实在人,那以后你再挨打可就别怪我了!”崔武民道:“我的话是试金石,一试就试出你是打人的设计者。”

苟胜嘿嘿地笑了,在屋里踱起步来。然后从屋角一张破旧的办公桌里拿出一个手机,扔给了崔武民,说:“哥们儿,你先说说这个——手机里的号我查了一下,尽是公安局的——你既然是青年报的记者,跟公安局呱嗒什么?想当线人卖情报是么?”崔武民道:“当什么线人?公安局有我两个同学!”苟胜道:“你甭拿这个吓唬人,有亲爹也没用,该办你照样办你!”崔武民一时间十分纳罕,这小茶馆的人,只因为靠上了柴大树,都变得如此张狂!而且,苟胜说得也许不错,如果程爱海或公安局哪个副局长是柴大树这边的人,那他挨打就会是经常的,打残了甚至打死了都未可知!他此时感觉十分迷茫:工作和人事,究竟哪个重要?下一步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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