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树姐的母亲面带微笑地说,美树姐根本不正眼看与喜。
“我奶奶一直责骂我,叫我赶快来道歉。”
与喜说着,对着美树姐磕头。“都是我的错!请你回家吧。”
他的磕头似乎也是家常便饭,美树姐不发一语地继续吃着饭。
“勇气,你也一起道歉。”
与喜小声对我说。
“为什么我要道歉?”
我再度反驳道。
“他就是新来的?”
“很年轻,看起来很有活力哪。”
美树姐的父母开始谈论我,我无可奈何地跪坐在磕着头的与喜旁。
“呃,美树姐,”我战战兢兢地开了口,“与喜哥已经在反省了。”
鸦雀无声。空气中飘着烤鱼和洋芋沙拉的味道,我的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
“对了,以后我会好好看着与喜哥。只要一下班,我就会马上把他拉回家,所以,请你回家吧。”
自尊心算什么?我回过神时,发现自己也对着美树姐磕头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磕头居然是对着别人的老婆。饥饿太可怕了。
美树姐停止咀嚼,放下了筷子。我可以感受到她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和与喜的脑袋。
“真的吗?”美树姐用沙哑的声音问,“你真的不再玩女人了吗?下次再被我发现,就不是离婚而已,我要死给你看呢哪!”
我诧异地抬起头。美树姐似乎是认真的,她双手握拳,放在腿上。
“我知道了。”
与喜说着,把自己的手轻轻放在美树姐的手上。
“你不可以说谎呢哪。”
“我知道,其实我和其他女人都是逢场作戏,我心里永远只有你。”
“与喜!”
美树姐抱着与喜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
这对夫妻是在演哪出啊?
美树姐的父母轻松自如地吃着晚餐,也许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走出“中村屋”杂货店(美树姐和清一哥家好像是远房亲戚)后,我们沿着来路走回家。星星在天空眨眼,无数的星星难以辨认出星座。
豪华的夜空令我感到陌生,我有点眼花了。我的逃脱和磕头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与喜走在前面,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自己的家门,走在我旁边的美树姐小声地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蠢?”
我当然不能回答“是啊”,只好沉默不语。
“我从小就喜欢与喜,爱得死去活来,才终于结了婚。只要是跟他有关的事,我就无法冷静下来。”
与喜到底有什么好?虽然他在工作上很能干,但他这个人吊儿郎当,满嘴胡说八道,不过想想,和青梅竹马在从小长大的地方一起生活,似乎也不错。
“美树姐,哪啊哪啊哪。”
听到我这么说,美树姐笑了笑:“对啊。”
我第一次说出口的神去话融化在早春柔和的空气中。
(1)坪:日本传统计量单位,1坪约为3。305785124平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