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鸣。神去山发出的山鸣。”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与喜在外檐廊上站了起来,露出难得严肃的表情低喃道。
并非只有我和与喜听到山鸣,清一哥和岩叔也听到声音后惊醒了。三郎老爹熟睡了,繁奶奶和美树姐就更不用说了。
隔天,全村都在讨论山鸣的事,村民一见面都在谈论昨天深夜的奇怪鸣动。有人说是凶兆,有人说是吉兆,也有人说是自然现象,不必在意。
然后,村民没有讨论出任何结果,很快就淡忘了这件事。
发生山鸣后过了一个星期。
那天,我们在东山上打枝,与喜突然问:
“你们有没有闻到味道?”
所有人都停下手边工作,用力吸着鼻子闻了起来。的确有一股焦味。
与喜解开腰上的绳子,三两下就爬上了杉树。他的身影才消失在树叶中,立刻听到他叫了起来:
“起火了!神去小学的后山烧起来了!”
“与喜,赶快用手机通知消防队和村公所。”清一哥神情紧张地发出指示,“我们也去灭火。”
大家一起冲下山,小货车一路飙向神去小学。村民们早就聚集在校园,不安地看着校舍后方的山。
半山腰附近冒着白色的烟,升上天空。山上传来杉树爆裂的声音,杉树的树顶蹿出大火。
围观的人顿时惊叫起来。
“情况很不妙,”清一哥说,“风从山上吹下来。”
“再不赶快行动,整个学校都要被烧光了!”
与喜大叫着,跑去校园角落的饮水处,用水从头淋湿了身体。
不会吧?我正在心里嘀咕,与喜果然大叫着:
“我们去阻止火势延烧!”
他打算冲进火海救火。我才不要!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对山林人来说,救火也是职责。许多停下手上的工作,从四面八方的山上赶来的大叔都响应了与喜的号召:
“对!”
真的假的?
义消队拉着水管跑了过来。他们用抽水泵抽了河水,把水喷在校舍的屋顶上。当村里唯一的一辆消防车赶到后,义消队把学校交给消防队队员,又扛着水管进山了。他们打算在消防车无法开进去之处,近距离向燃烧的森林放水。
事到如今,我当然不能退缩。
我下定决心,把水从头上倒了下来,冲湿了衣服。
“我们这组负责砍倒下风处的树木。”
清一哥和其他组讨论后,回到我们身边说道。为了防止延烧,各组分头砍下起火点周围的树木。
小学生都在操场上集合后放学,老师们镇定地向学生交代注意事项。直纪也在其中。
“不可以跑出去玩呢哪,山上的火势很快就会扑灭,小朋友不用担心,都要马上回家哟。”
我的眼角扫到她的身影,然后就冲向学校的后山。
我冲上斜坡。烟雾还没有弥漫开来,但焦味十分呛鼻。鸟在天上尖叫,四处逃命的野兔和松鼠跑过我们身边。阿锯叫个不停。
非比寻常的事态让森林的空气也充满紧张、动**。
“差不多从这一带开始砍。”三郎老爹说。
“好。”
清一哥点点头,下达了指示。“顺风伐倒,横向排成一排,在砍之前招呼一声。”
伐倒作业伴随着危险,通常不会排成一排作业,因为倒下的树木可能会压到人,但眼前以速度为优先。到处响起链锯的声音,两人一组,其中一人负责砍树,另一人观察树木倒下的方向,确认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