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取俊记最感兴趣的,果然也是这个词。“她确实有股小妖精的劲儿,不过,提到魔女……”
“与魔女有关联的,我听到过这样的故事。在图书室,我偶然听到过一年级女生在谈论这个话题。这所学校,在过去,出现过魔女……”
冴子把她听到的“魔女的传说”告诉了高取俊记。高取俊记听完后,浓重的眉毛一下子吊了起来。
“在特别室烧死?这么说来——那个传说和这次的事件岂不是完全相同?”
“是的。因此,当我听说高取惠是自焚而死时,真的吓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高取俊记用双手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她怎么——不,一定有什么隐情。”
“隐情?”
“和泉同学,刚才我反复强调小惠不是自杀,这虽然带有个人感情因素,不过,也确实还有其他几个理由。”
高取俊记直视着胆怯的冴子。
“在警察局,我详细询问过小惠死时的具体情况,办案刑警告诉我说,她是在特别室的浴室内,往身上浇满煤油后点火自焚的。可是,不管如何去想,这种说法都有很多不正常的疑点。”
他的声音十分冷静。也许,他是在努力压抑着亢奋的心情。
“首先是死的方法。煤油,是冬天使用暖炉时才用的东西,在那个储物间里听说还剩一些。也就是说谁都可以进入那个储物间,并把它拿出来。浴室里有一个横倒在地上的饮料瓶,听说,小惠就是用那个瓶子装满煤油来到浴室,并把煤油浇到头上和衣服上,然后点着了火柴——
“有几个疑点我一直没弄明白,假设小惠是自杀的,那她为什么要选择自焚的方法?选择这种把自己的尸体烧得丑陋不堪、面目皆非的手段,这绝不是一个年轻少女所能想到的。小惠的内心世界,是一个极其普通并憧憬浪漫的少女。即使是想自杀,还有很多其他的方法,她为什么偏偏要选择特意钻进储物间,把煤油倒进饮料瓶,然后再拿出来,这样一种费时费力的方法呢?
“而且,发现尸体的时候,浴室内的淋浴是打开的。对于这个事实,警察解释说,也许是她为了防止火烧到建筑物,死前特意打开的。她点着身上的火后,冲向那里,在断气前打开淋浴,然后倒在那里。奇怪?一个一心想要自焚的人,那时会想到这个问题吗?就算她想到了这个问题,她有能力去行动吗?”
冴子茫然地侧头倾听着。高取俊记的声调,渐渐有些激动起来。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关于特别室这个自杀现场。听说,那个房间已经好多年都不用了,甚至,几年以前,那个房间的钥匙已经丢失了。可是却在浴室的地面发现了房间钥匙。警察解释说,那把钥匙,也许是掉到哪里,被小惠偶然拾到的。这种解释也太牵强一点了吧。还有,我联想到你刚才说的三十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如果那次事件是真的话,警察一定不会不知道。那次事件和这次的事件会不会有某种关联?
“可是,警察为什么没想到这个问题?为什么就这样简单定案,草草处理呢?怎么想都令人费解,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简直,对了,简直就像是在刻意封锁和压制这次事件的影响。”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也就是说——”高取俊记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这次事件,是不是受到了某种外在的压力?这种压力让警察对所有疑点都视而不见,只能按照单纯的自杀事件来处理。”
“压力——到底是谁给警察施加了压力?”
“一定是这所学校。”
“学校?”
“我是从小惠那里听说的,所以对这所学校还算比较了解。我不仅了解这所学校的教育方针等实际情况,还知道现在这所学校的理事长宗像伦太郎这位老人,曾是前任市长,在这个小地方无论是在政治方面还是经济方面,都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高取俊记这样一说,冴子终于明白了。
站在学校这方面来看,如果说高取惠的死是他杀的话,那么,这对学校的负面影响是毋庸置疑的。对于这次事件,如果无法掩盖的话,那么,只有作为自杀事件来处理,才能保住学校的名誉,才可以避免作为丑闻被大加报道。
高取俊记继续说道:“圣真——是一所有着优良传统的名校,把女儿送到那里,绝对没错。校方绝对不允许任何事件来动摇这样的社会评价。因此,学校无论如何都会竭力低调处理这次事件。基于这样的判断,那么一眼就可以看穿,这种压力一定是来自宗像伦太郎。”
“这么说,高取惠的死不是自杀……”
“是他杀。对,小惠是被人杀害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