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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敦煌三毛之死(第1页)

02 敦煌·三毛之死

1991。09

“我一看你就知道,我们一伙的人来了。”

XIAOQUAN:肖全 从三毛出发

1991年1月5日上午10点13分,我接到成都电视台新闻部杨冰的电话:“肖全,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三毛自杀了……”

“天哪!”我此刻正在为《中国摄影家》杂志写她的图片说明。听到这消息后我惊得一身冰凉,无言、愕然。走回座位看见三毛那张她自认为是“完美无价”的照片,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这消息太坏了!

不自觉地,我又抓起了电话机,拨通了“四川经济广播电台”。

“喂,张晓燕?你们台是不是刚播了三毛自杀的消息?”

“是吗?我没听到,你等等我马上去问。”

“肖全,是真的。今早新华社发的消息!”电话长时间没有气流通过……

晚上,我与妻子冒着严寒回家,我说:“如果可能,我真想去参加三毛的葬礼。”妻子对我说:“三毛没有葬礼,三毛只有生日。”

一句话仿佛把我从极度的悲痛中救出。

是的,三毛选择的路一定是她愿意走的路。近年来,她一直在写着她自己这本“书”,并且用心地读着它。今天,她用自己的手为这本“书”画上了句号。

三毛去世那天,我正接受采访,隔壁房间挂着背包的架子突然倒了,我心里一声咯噔,隔天听闻三毛去世的消息,我知道那是三毛给我的一种感应。那两天我很不好受。不是说好了要来找我一起去旅行的吗?“明年夏天我来找你。天太热我们去个凉快点儿的地方。你拍照片,我来写字”。我拿出她的包,心里想:既然是她想去的地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我坚信三毛还活着。我抬起头,天上又多了一颗星。

去年我在北京做了《三毛20年忆》的展览,在现场我还将三毛送我的这个背包,首次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同时还有她给我在《撒哈拉的故事》那本书上的签名——小全:没话说得!1990年9月23日蓉城。她给我的香烟,给我的林青霞照片……

刚刚我从北京798的布鲁姆画廊赶到机场,正在等飞机回成都。我的行李今天多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包,21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背着它旅行。这就是我在成都拍三毛时,她送给我的包。

去年初夏,三毛的朋友陈达镇到深圳与我见面。他又带了三毛许多宝贝得意地秀给我看。其中一张三毛用过的地图,让我惊讶。这是三毛亲手画的她在中国大陆旅行的路线图。从她的这张地图上,我能看到三毛对旅行的态度,对每次旅行的重视和珍惜。我这些年来也去了不少国家,我也喜欢买当地的地图,可我往往是去了一个地方,激动一阵又很快被新的刺激所代替。

三毛应该更加忙碌,可她的地图画得一丝不苟。我为什么会吃惊,因为她画得近似于飞行员手里的地图。

现在我正在10000米的空中写作,我曾经在海军某航空兵部队服役,在天上飞了4年。我在19岁的年龄就走南闯北了。也许正是因为四处游走,我的身体里被嵌入了某种信息,以至于当我与三毛一见面她就说:“我一看你就知道,我们一伙的人来了。”

我至今也没有搞明白,我这一生怎么会与三毛结缘,这次在北京参加杨澜的节目,我就对她讲:“我与身边的杨丽萍认识,是因为三毛。那本《天堂之鸟》让丽萍找到了我。她要让我为她拍照片,为什么她如此确定我就是她信赖的摄影师?前年在我为她做的个展上,她对媒体说:‘我老了会躲起来不见你们,但肖全不一样,七老八十的时候我只让肖全给我拍照片。’”那天,杨丽萍谈了很多对三毛的感受。她说:“我完全理解三毛。她非常真实,非常不容易,并且很勇敢,她的一生都是自己在做决定。”我与三毛和杨丽萍的故事,看来要一直说下去了。我的好朋友曾哥对我说:“肖哥,第一个成就你的女人是三毛,第二个是杨丽萍。”

飞机正往西南方向飞去,天已经黑了。月亮像一把弯刀笑得合不拢嘴。金色的一抹光芒还挂在天际,那是神奇的太阳,它正在照亮地球的另一面。此刻,非洲的居民正为它顶礼。2008年我去了津巴布韦,我在那里想象过三毛在撒哈拉的精彩画面。三毛为什么会喜欢非洲?我最近看了一部纪录片,那里是人类的发源地,7万年前一少部分人勇敢地离开,到了欧洲……那里有人类祖先的味道。

今天(2012年),我把三毛在成都的展览名字改了叫作:生命·旅行——从三毛出发。

去年(2011年)我在北京做这批作品时,看到照片从机器中慢慢滑出。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当我拍完三毛,我辞去了工作去拍杨丽萍,成为一个靠拍照片养活自己的职业摄影师,我6年的两人生活又变成一个人。这些年四处游走,今天我的心还是在路上漂泊。

在成都与三毛相处的那三天,我隐隐约约能感到三毛深藏在心里的孤独。她仍然在寻找能与她相伴的灵魂。三毛离去之后,我很快读到她的一篇《敦煌记》,虽然我不像多数“三毛迷”通读她所有的文字,可我明白这是三毛一生中极为重要的一篇作品。那时我读起来还比较吃力,一个刚刚30出头的人,他的经历和感受还远远不够。

2011年6月26日在北京,中国现代文学馆收藏了由三毛家人提供的三毛的手稿,并且举行了“永远的三毛”研讨会。三毛的姐姐陈田心、小弟陈杰以及三毛的好友从海峡对面来与我们相聚。那天,我跟大家分享了我与三毛在成都相识的故事,以及我刚从敦煌回来对《敦煌记》的感受。晚上喝酒我对陈杰说:“有人曾告诉我,三毛在天上过得很好,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陈杰大喜,那天我们开心极了。陈杰握着我的手说:“肖全,你是我姐姐的恩人啊,三毛一生中最好的照片是你拍的。你到台湾来一定要找我。”陈杰的话感动了我一个晚上。

三毛的不辞而别,令世人惊诧。去年6月我重又拿出《敦煌记》,我再次被那些精彩的文字所吸引。其中有两个句子这样写道:“明天是我的大日子,我将要面对千年的洞窟和壁画了。我的生命走到这里已经接近尽头,我不知道日后还有什么权利要求更多。”我放下书,当即决定我要再去敦煌。我要去感受三毛为什么会在她“飞走”的前6个月,对生命发出这样的感叹。

快到敦煌的上空我在想:三毛一生去过50多个国家,中国大陆也去了不少地方,为什么她独独会那么执着于敦煌?当看见沙漠的时候,她激动地说这是她的家,这是她埋骨的地方。她还强调除了莫高窟里面的东西,更重要的是灵魂深处的生命密码。难道她在对我们透露什么吗?

三毛那天要求一个人待在洞子里。她仆伏在弥勒菩萨的佛像前,泪流满面。再抬起头,“菩萨脸上大放光明灿烂,眼神无比慈爱,我感应到菩萨将左手移到我的头上来轻轻抚过”。菩萨问她:“你为什么哭?”她答:“苦海无边。”“你悟了吗?”菩萨又问,她不肯作答。在那里待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前世今生仿佛一一掠过。

我连续两个下午,在三毛当年指认为家的沙漠里独自游玩。我的视线里看不见一个人影,有个大和尚曾说过,一粒沙里也有宇宙的信息。我像一个放学后贪玩的小学生,拣漂亮的石头,烈日下做瑜伽。我抬起头,白云在蓝天里活像一只天堂鸟,它正在俯瞰大地。我坐在地上哈哈地大笑起来,一道神秘的“电流”从头顶穿出脚底,我开始沾沾自喜。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面对黄土,去怀念一个友人。

第二天上午,我在飞机上拍到一张好照片,这不是“天堂之鸟”在回望人世间的主观镜头吗?

两个月后,我去了台湾。这是我多年的梦想。三毛的家人和朋友热情地款待了我。他们带我去看三毛曾住过的家,爱去的咖啡馆。可是我印象最深的却是三毛曾读过的“北女一中”,三毛在那里被老师体罚羞辱后,她毅然做出决定:这个书不能念了。她的心已经打开,从此通向了自由辽阔的天地。

从三毛出发,有的人是阅读三毛后,从自己的心里出发;有的是听了三毛的故事,种下了去闯**世界的念头。而我应该是不知不觉地拿起照相机,满世界地闯**。用照相机来写作,来描述这个世界。

如果三毛要看到我现在的照片和状态,她一定会微笑的。生命本来就是一次旅行,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地面。甚至连同我们住的地球,周围的星空都是如此。

7月在成都那特画廊的展览,让我有不少期待。这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是我最早拿起照相机给人拍照的地方。我人生中许多重大的体验,都是在这里完成的。这是一个温和的港湾,也是我不断出发的地方。

2012年7月16日

三毛赠予我的一盒香烟,我将它分给了其他朋友,如今还剩下一根,仍被我保存着。

林青霞曾赠予三毛两百张左右的照片,希望能通过三毛将这些照片送给她在大陆的粉丝。我当时心想,林青霞既是三毛剧本作品《滚滚红尘》中的主角,又是个大美人,于是便向三毛要了张照片,这是照片背后的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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