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孩子得有积累。他要大量地品读作品,在品读过程中,有意识地把含义相同,又略有区别的词集合,储存在头脑当中,为“用”做好准备。
其次,就是如何调用这些词汇。我个人把这个过程理解为信息编码,一个人能说会道、妙笔生花,能够把自己所学的知识融会贯通,并且表达出来,这就相当于一个非常复杂的转码过程。
对于家长来说,我们可以这样引导孩子:
第一,激励。家长要留心,一发现孩子文章中的好词好句,就要慧眼识珠,马上“点”出来,予以强化。
第二,示范。大人的语言能力更强一些,在阅读孩子的作文时,可以不经意地在某一段停留,随口对孩子说:“我们再试试另外一种表达方式。”这样,孩子的词汇量也会潜移默化地增加。
第三,经历。要让孩子去经历修改的过程,摸索出一套规律,由量变到质变,不能着急。
家长:
写作文肯定需要整块时间。作文在所有的作业中,用时是最长的,修改又比写作文的难度更大。那么,是每次写完作文后就去修改,还是酌情处理呢?
耿春龙:
改文章要因人而异、因文而异。
先说什么是因人而异。如果孩子的基础好,能力强,改文章的时候,力度就可以大一点儿。我就发现很多同学改作文时的修改幅度很大,修改对他而言并不一定很难。
如果孩子是刚开始试着改文章,一定要慢慢来:由浅入深,由少到多,由简单的部分到难改的部分。因为有时候,修改文章是痛苦的,比如辛辛苦苦写了400字,修改的时候删掉了200字,这对孩子的打击非常之大。
写的能力和修改能力是一体两翼,如果他写的能力优于修改的能力,最好是以夸奖为主,不要给太高的要求。
再说说什么叫因文而异。孩子除了写大作文,还要写日记、生活中的小字条和应用文。不同文体带来不同的练笔空间。因文而异,指的是大作文需要精细修改,平常的日记、小字条等有斟酌的过程就够了,不需要反复修改。
孩子的时间很紧张,也很宝贵,不要把他搞得非常疲惫。尤其在习作的起始阶段,还是要关注他的兴趣和成就感。即使让他努力地去改,目标也不是非得把这篇文章改成超级佳作,而是让他通过对一篇文章的修改,品尝到乐趣,以及改完之后的成就感。
崔永元:
很多家长一直觉得孩子写作文这件事跟自己没有关系,学习写作技巧是孩子的事情。但提到家长参与修改,就像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发现一切都变得不容易了——家长的责任非常大。有的家长可能越改越差,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作文是怎么验收的。
我个人有一点儿心得跟大家分享:
第一,在理论上,作品和习作要分清楚。
如果是作品,托尔斯泰对自己的书可以改,也可以不改。作品能体现出作家的风格就够了,哪怕是标点符号。我最爱看阿城先生的作品,他惯用短句,爱用逗号。那是他的风格,也不会被扣分,所以他可以这样写。
但对学生来说,习作必须改,因为这是学习的过程。
曹植为什么不改他的《七步诗》?因为他没时间改了,而且这是小概率事件。
第二,在修改中,我们才能真正感受到写作文的难,它是一件需要下功夫的事。
作文不是五个口诀、八个成语就能拿下的,它一定是需要我们付出的。我们大人在修改一篇文章的时候,也会突然觉得自己不会写作,这是个颠覆性的认知。
好在我们有了更多实用、有效的方法,帮助孩子们提高作文水平。我们的方法也一直在革新。
如果让孩子听一听20世纪70年代的广播,他们一听就会笑,因为所有人说话和唱歌起调都是那么高。现在的人唱不上去,可是那时候,每个歌唱家都能唱上去。
20世纪80年代,有一个革命性的电视节目,叫《话说长江》。之所以轰动,是因为过去的节目全是解说性的内容,而且语调很高亢,但这个节目换了陈铎、虹云老师之后,和以往的感觉不一样了,比如:“你可能以为这是汪洋,这是大海吧?不,这是崇明岛,岛外的长江。”语调沉稳、优美,有感情,和以前的风格完全不同。当然,现在的电视节目都是陈铎老师这种风格的了。
我听了耿老师的作文课之后,就发现我们写作文的方法也是不断在变化的——一旦某条路走不通,我们就会找另外的路,发现新的方法。
实践作业
1.尝试选用一种或者多种合适的方法,修改自己的一篇习作。
2.将修改部分单摘出来,前后对照着读给家长听,然后进行对比,并细心感受修改前后的差异,看看进步在哪里。能够意识到自己在进步,才会对写作更有信心和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