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我的内心深处一遍又一遍地质问我,真爱真的有对错之分吗?
我无法回答。
我只能幽幽地看了韩丁一眼,轻声说:“谢谢你。韩丁。”
是的,也曾隔着手指亲吻过,也曾十指都紧扣,终于让我不再叫他老板或者韩总,可以毫无芥蒂地唤他的姓名了。
然后,我的眼睛一闭,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梦里,我学生时代的男神变身为一个作家,重新来到我的身边,还死皮赖脸地和我开始了一段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
我差点以为他是真的又重新爱上了我。
或许太美好的东西,总是会害怕失去吧。
在我的老板韩丁的推动下,我竟然选择了将他从我的生命当中剔除。
我不知道这是一场美梦,还是一场噩梦。
也不知道这个梦究竟何时才能醒来,但我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溺水之人,在这梦境里,狠狠地向水底沉下去。
我听到有人呼喊我的名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苏恬,苏恬。”
可是我好累啊,我不想醒。
我感到身体也被人用力地摇晃着,人中的位置传来一丝疼痛。
我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韩丁那张冷峻中带着些许担忧的脸。
我看了周围,此刻我正躺在韩丁的臂弯里,而我们,还在这两居室的出租屋里。
我问了一个特别傻的问题:“我怎么了?”
韩丁的眉头深深地皱着,在眉峰那里聚成了一个川字。我鲜少在他脸上看到这么浓郁的担忧,即使《时光》杂志面对着巨大的市场危机,他也未曾如此担忧过。
他帮我理了理头发,说:“你刚才晕倒了。我叫了你很久,你才醒过来。”
哦,原来这不是一场梦。
这是事实。
五年前我心爱的男人离开了我,五年后,我和我的老板演了一出戏,强逼着我心爱的男人离开了我。
啊……突然觉得自己好作。
韩丁的声音,带着一丝暖意,好像在试图安抚我,他说:“苏恬,如果你难过,就哭出来吧。”
我不想哭。
我紧皱着眉头,有一丝难受,我只是觉得……肚子疼?
我用手捂了捂肚子,和韩丁说:“韩丁,我……肚子疼。”
韩丁一脸蒙地看着我,愣了半天之后问:“啊?”
我的小腹传来一阵剧痛,一阵疼过一阵,那疼痛来得猛烈而又陌生,不同于平日里我吃坏了东西或者大姨妈降临,是一种牵扯到身体深处的疼痛。
莫名地,我突然就开始流起眼泪来,紧紧抓住韩丁的衬衫,如同一个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浮木,我说:“快,韩丁,送我去医院。”
韩丁将我从地上抱起来,一路狂奔着下楼,然后将我塞到他的路虎车里。
一路车速惊人,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绿灯,又将我从车后座抱下来,冲进医院急诊室,直到医生推来急救床,让我躺上去,一个身着白袍戴着口罩医生模样的男人问他:“患者什么症状?”
韩丁一边跟着急救床快步走着,一边说:“她说肚子疼,可能是急性阑尾炎?或者……胆结石?嗯,对,她三餐总是不太按时,还有可能是胃疼……”
医生听完之后,点点头,说:“行,到急诊室了,患者家属请止步。”
韩丁这才停下脚步,站在医院长廊的尽头,呆呆地看着我被推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