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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二次到了抚顺002（第4页）

尤其是在当时的所谓“日本站”一带，再也看不到一个耀武扬威目中无人的日寇侵略军士兵的影子，也看不到欺压、侮辱我国人民的敌伪警察、宪兵和特务，也看不到趾高气扬以征服者自居的日本人。也看不到在中国开铺子却不愿拿中国人当顾客看待的东洋铺子了。

还有在日俄战争时就开始侵略我国的日本帝国主义侵略军头子——儿玉的铜像也看不到踪影。在那里高悬的是我们六亿人民的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大幅画像。所谓“儿玉公园”现在则是成为名符其实的胜利公园了。这一切一切都是使我觉得既痛快又兴奋的地方。

尤其是解放后由我国人民之手所修建起来的高楼大厦，看它那种雄伟的姿态，立即感觉到它不是在日寇汉奸跳梁时代的罪恶遗物，因为它的规模形势，一望可知是和旧日的东洋化建筑大不相同。特别是在过去我曾认为是相当了不起的大建筑物，如伪“最高法院”、伪“国务院”和伪各部等，在我现在的眼光看来，都觉得它们并不怎样高大，因为把它们和现在新建的一比，它们的规模形势也就显得渺小了。

总之，在参观长春市容时，我当时的心情是相当复杂和不宁静的。

真是忽然觉得兴奋，又忽然觉得惭愧，既有时觉得高兴，又有时觉得难过……反正是不好受的时候多就是了。这也是只有做过亏心事的人，才会体验得到的一种微妙心情！

参观第二日——六月十一日。上午参观了伟大社会主义建设中的重点工程——第一汽车厂。

我国的这个重工业，也是我一向就最为关心的一个，每当听到了“解放牌汽车”这几个字，总是会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骄傲。本来么，活了这么大，坐过的，看到的，没有一辆不是外国的汽车，而现在居然把几十年来认为绝对办不到的事办到了，这使人怎能不兴奋鼓舞呢？当这次赴哈尔滨的途中，列车经过长春时，我就曾从车窗中，贪婪地注视着这个汽车厂，从前几站起，我那一双眼睛，就没敢离开过车窗，生怕是错过了看它的机会。终于在今天被领到这里来参观，当时我的心情，真是激动已极。

在参观了厂房之后，又由厂方负责干部在百忙中热心地领我们参观了工人的种种福利设施。由于规模宏大的关系，当然都是坐着汽车去的。首先看的是教育大楼，它包括从扫盲班起，直到大学为止，共有一万二千多名工人在那里从事技术钻研和文化学习。其次看的是设备规模比一般医院还完备还大的职工医院和幼儿园。

在教育大楼使我受到深刻感动的，除了该楼的规模宏伟和完善的教学设备以外，在该楼一进门的迎面墙上，高悬有周恩来总理对于职工技术、文化学习的一篇指示：须使职工学习由于自愿，且不要使学习时间过长，课程也不要过紧，以免妨碍职工的工作和身体健康……这种骨肉般的关怀，这种精神、物质两方面的殷切而适宜的照顾，这和父兄对于子弟的关怀，又有什么不同之处？回想过去封建专制时代，封建大地主——皇帝对于农民的督饬盘剥，资本主义时代资本家对于工人的挤血榨油，殖民主义者对于殖民地劳动人民的敲骨吸髓，若和今日劳动人民的当家做主后的情形来相比，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封建大地主对于其隶下的农民，所要求的只是逆来顺受甘受宰割。资本家对于工人，则是超额利润。宗主国对于殖民地劳动人民则是志在掠夺奴役。而我们新中国的政府和人民，则是劳动人民是主人，而政府则是为人民服务的一个机关，是从骨肉至情出发，是血肉相连的一个整体。从周总理的这几句指示中，就可以完全看出这一新关系来的。所以，在这六亿人民的温暖大家庭中，每一个家庭中的成员，人人都能够鼓足干劲，在“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伟大共产主义精神下，为这个大家庭而各自贡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当无数天真活泼的儿童，向我们表示欢迎并伸出那可爱的小手打招呼，有时还发出感人的声音说着：“叔叔你好！”也有的说“叔叔抱抱我”等的话。这真是使我自惭形秽，我暗想道：你们今天欢迎的这一群人，都是在过去曾经骑在你们父兄的头上，压迫过他们，榨取过他们，甚至还曾经杀害过他们的血腥凶手啊！

可是现在呢，却都怡然自得地受着这帮可爱孩子的欢迎！

不但儿童是不知道过去的事情的，就连各位教师、保姆也都是如此。我又怎敢用自己曾经沾染过他们父兄的鲜血的手，去握他们的那些纯洁可爱的小手呢？至于去抱他们更不用说，尤其不敢且不配的！

但终于因为情不可却、也无法去却，我只得一方面热泪盈眶地，一方面半哭半笑地握了他们的柔软可爱的小手。

他们还为我们唱了歌，跳了舞。

我在这种意想不到的温暖空气中，又怎能不啼笑皆非，拼命地拍手来回答他们的情意呢！这真是我一辈子也永远忘不了的一个最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在参观途中，看到了日寇100部队——细菌部队的罪恶遗址，这就更使我的良心受着极严厉的斥责。嘻！祖国人民，我对不起你们！可爱的儿童们，我更对不起你们！我唯有永远把这次的参观牢牢记在心头，永远要拿它当作督励我鞭策我的力量，我定以今后的余生来向父母般的祖国人民来赎罪，来向这些天真可爱的儿童来赎罪！

此外，还参观了专为照顾工人上下班的安全，而特别建造起来的那座横跨在铁路线上的美丽天桥，领导我们参观的那位厂方干部，曾对我们讲：

“这就是只有现在的工人，才能享到这种真正幸福。”然后更向我们讲了一段新中国儿童对于汽车厂的感人事例。

有一个小学校的学生，一次曾给厂里写信，说他们希望能参观一下他们自己的汽车厂。

当厂方答应了这个诚恳的请求，并表示打算派几辆宽敞而舒适的外国制的公共大汽车去迎接他们时，他们却提出坚决的要求说：

“我们愿意坐我国自己制造出来的解放牌大卡车去参观！”

拿这段儿童爱祖国的纯洁的心情来和我在过去的那种“非外国货不爱用”的殖民地奴才思想来相比，真是让我越发觉得愧对这帮毛泽东时代的好儿童——毛主席的好孩子！

真是的，我不但应该向新社会的广大人民来学习，同时也应该向新中国的后一代来学习！

参观第三日——六月十二日上午。参观了长春电影制片厂。

这个制片厂的前身是什么？它在过去日伪统治时代叫作“满映”，也就是伪“满洲国映画（电影）公司”的一个简称。它曾在惨杀过日本共产党员大杉荣及其幼子而臭名远扬的日本法西斯特务头子甘粕正彦的操纵下，欺骗和毒化了我东北人民。而现在呢，因为它已经归到了我国人民自己的手里，它的性质完全改变了，它的规模和设备也完全科学化和现代化了。例如，最新式的放映会场，自动化的照光、布景和摄影设备等，都是和过去完全不同，成为给人民服务的人民影片制造厂了。在过去我曾对于这里演员们——尤其是女演员，总是抱有一种极端轻视的想法和看法，可是现在呢，完全变成为一种对他们的尊敬心情了。例如，领我到厂内各处参观的那位女干部，她那热心的说明，熟练而诚恳的介绍，那引人入胜的口才，以及那满怀信心热爱工作的意气和态度，不由得使我深深感到新中国的文化艺术都是在突飞猛进地向前发展着，新中国的妇女都是了不起的，过去的历书，真是看不得的东西了。

在前一片中，我看到了中苏两国的人民领袖，亲密无间地并立在北京天安门上一同观礼，以及各兄弟国家人民的各自努力于生产建设的种种镜头，很巧妙地把和平民主各兄弟国家的和平建设事业同我国的人民劳动佳节的意义，融合到一起，使我不由得对于天安门前的人民力量的检阅，感觉到有一种越发伟大的意义和越发兴奋鼓舞的心情。

在后一片中，真仿佛是亲眼瞻仰到了董存瑞烈士的生平英勇壮烈的事迹一个样。因此就越发感到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是可耻的，是罪恶的勾当。董存瑞烈士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天真率直，都是那样的英勇刚毅。唯其他是勤劳勇敢的劳动人民，所以才能在共产党的教育培养下，就越发能够把它发扬光大起来。真是没有一幕不给我以深刻的感受，使我流了好几次泪。

同时又认识到，这也就是祖国人民给予我的又一次深刻而生动的事实教育，这种随时随地利用机会启示我们、教育我们的种种苦心，又怎能不使我深深受到感动，又怎能不使我要立志学好呢？

同日下午，又使我们参观了“兽医大学”。

这是我们在长春最末一次的参观。在这个大学内，最使我受到感动的，就是在各个教研室的各位教授的热情研究和教学的态度，以及为祖国伟大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积极性和自信心。

例如，饲料中毒的研究，卫生检验的研究，内科、外科、理学、X光、人工授精、检孕、寄生、家畜传染的教学研究，等等，都是对于我国的伟大建设事业，起有推进作用的。这里也和长春的光学仪器研究一样，都是把研究所得的经验，普遍推广到全国的各个角落。特别是对于代用“治血液中锥虫药品”的发明推广，对于瘟牛的发明了“牛兔山羊化”的接种疗法；对于猪瘟的“兔化”方法，对于鸡瘟的“简便疫苗疗法”，等等；不独提高了防治的效率，同时也给我们祖国节省了不少的外汇。这种积极热心的教研精神，这种勤勉不倦的工作态度，这种处处精打细算为社会主义建设着想的细腻工作和实事求是的作风，都深深启发了我，感动了我！

第二日早晨七时到了鞍山，这一天的参观是相当忙碌的。共参观了鞍山钢铁公司联合企业中的大孤山选矿厂、第九号高炉、第二薄板厂、大型轧钢厂以及无缝钢管厂。

除了无缝钢管厂由于正在检修中，只能看到了厂房、设备的概略规模，而未能看到机器的实际操作外，其余的四个单位都在有关方面负责人的热心说明下，做了参观。在这里我认识到：

我敢断言：鞍钢在过去所遭的不幸，人民所受到的人的、物的无数损害，完全都是和我的罪行分不开的。可是现在我们这帮人，却被领到这里来参观，看到了今日鞍钢的伟大面貌和它在我国工业化中的重要作用，既感到对今日和明天的喜悦和兴奋，又不由得痛定思痛地对于自己过去的出卖祖国民族利益的罪恶，觉得万分没有脸面见人。因为这是自己良心上的自咎自责，想要不这样去想，是做不到的。

鞍钢越是有光辉灿烂的今日和无限前途的明天，那么，任何一个人也包括我自己在内，也就越发不能忘掉它那黑暗而悲惨的过去，因为它的过去是和我的罪恶分不开的。我的罪恶，都是铁一般的既成事实，也就是在民族历史上永远也磨灭不掉的事实。我认为，我唯有永远认清这一事实，永远铭记这一事实，才会在现在，在将来，永远能够在衷心认罪的基础上，来加强自己赎罪的意愿，来磨砺自己学习改造与争取的志向。不这样，是根本谈不到还有什么明天的！

到了八月二十八日，所方又命我们到沈阳东陵附近的“辽宁省东北农业展览会”做参观，共分为十一个馆，使我在这次参观中，不独认清了全国农业合作化**后的大跃进的事实，也使我对于全部辽宁省的水田化、土壤保持、防旱防涝、果树上山、蚕业、药材、农村机器化、电气化、畜牧、养鱼等的前途无限光明远景，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和信心。特别是在农业合作化馆中，所看到的过去农村中的贫富两极化的对比，越发使我深深认识了人剥削人的旧社会的罪恶。同时也从全省农业合作社社员每户的平均收入年有增加的事实中，更把它结合到学习过的有关农业合作化的文件上，越发信赖共产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真是处处为了广大人民着想，处处是在启发教育着广大的劳动人民，真是没有共产党、毛主席，就绝对不会有像今日这样的新中国。

下午又参观了沈阳重型机器厂。其规模的庞大，部件的巨伟，看着使人惊奇，据该厂负责人说，在一九三六年敌伪统治时代，这里只不过是日本住友财阀的一个“钢管株式会社”，到了一九三九年，才改为铸造机器的工厂。在那个时候，它只能生产一些火车上的一般零件和一些小型矿山用的机器，到了“九三”胜利之后，因为曾遭到了日本帝国主义溃败时的破坏和后来反动国民党的种种摧残，结果只剩下了一个徒有四方框框的废址，并曾被当作马棚来利用。在这废墟之中，除了马粪之外，简直成了鸟雀的一处乐园。至于现在的这座新型工厂，乃是在归到祖国人民手中之后，才新建起来的，现在则已成为拥有九千七百余名职工和能生产高达五米的大螺旋机，六米的大型机器和六十四吨重的水压机的具有大量生产能力的大型机器工厂。因此，它就成为在第一个五年计划中预定建设的两个重型机器厂中的一个，现在为了减轻工人的体力劳动，已装有能吊起七十五吨重的大吊车以及大型小型火车并电车的铁路输送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