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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意外的相遇（第2页）

这些念头在迪格雷的大脑里一闪而过。然后，他拔腿就跑，速度飞快。女巫紧跟其后。他一跑出大门，门就在他身后自动关上了。他把女巫扔在了后边，但只是暂时的。就在他跑到波莉和飞羽身边，喊着“快，上马，波莉！飞羽，快站起来”时，女巫已经爬过了墙头，或者说是跳过了墙。她又一次追上了迪格雷。

“站在那里别动，”迪格雷转过身来对她大声喊，“否则，我们都会从你面前消失。不准再靠近一步。”

“蠢小子，”女巫说，“你为什么见我就跑呢？我又不会伤害你。要是你现在不停下来听我说，有些可以让你幸福一生的机会你可就错过了。”

“哼，我才不想听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迪格雷说。但他还是继续听了下去。

“我知道你这次为什么来这里，”女巫继续说，“因为昨夜躲在你们旁边的那个人就是我，我在树林里听到了你们所有的谈话。你刚才在那边花园里摘了个苹果，这只苹果现在就装在你的口袋里。你准备把它拿回去给狮子吃，给狮子用，可你自己连尝都没尝一下。你这个大傻瓜！你知道那是什么水果吗？我来告诉你吧。那是青春之果，是生命之果。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品尝过。我已经感觉到身体里的变化。我知道自己将会永葆青春，长生不死。吃了它吧，小子，吃了它。这样我们俩就都会长生不死，成为这个世界的国王和王后。如果你想回到你的那个世界，我们也可以去那里做国王和王后。”

“不，谢谢，”迪格雷说，“如果我认识的人都死了，我也不会想一直活下去。我宁愿到了死的时候就死，然后进天堂。”

“那你妈妈怎么办，你不是一直假惺惺地说你很爱她吗？”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迪格雷说。

“你还不明白吗？傻瓜，只要你妈妈吃一口苹果，病就会好起来，而苹果现在就装在你的口袋里。狮子离你那么远，这里现在就我们几个人。你可以使用魔法，现在就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一分钟之后，你就会坐在你妈妈的病床前，喂她吃这只苹果。五分钟后，你就会看到她脸上又容光焕发。她会告诉你她已经不疼了。很快，她会说她感觉自己没那么虚弱了。之后，她会睡一觉。想想这多好，她不用服药，就可以安稳地睡几个小时好觉，而且一点都不会觉得疼痛。第二天，所有见她的人都会惊叹她恢复得有多好。很快，她的病就会一天天好起来。你们家的生活又会回到从前，你又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幸福。”

“哦！”迪格雷像受伤似的把手放在头上，痛苦地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摆在面前的是最最艰难的抉择。

“那只狮子给你什么好处了，你非要听他使唤？”女巫说，“一旦你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狮子能拿你怎么样？你本来可以帮你妈妈除去病痛，可以让你爸爸不再难过，但你却不这么做，宁愿待在一个奇怪的，与你毫不相关的世界里，为一头野兽跑腿儿。如果你妈妈知道这一切，她会怎么想？”

“我，我觉得他不是一头野兽，”迪格雷用一种干涩的声音说，“他是……我也不知道……”

“那他比一头野兽还坏，”女巫说，“看看他都对你做了什么？看看他让你变得多么铁石心肠。任何人只要听他的话，都是这种下场。冷酷无情的孩子！你宁愿看着你妈妈死去，也不愿意……”

“哦，别说了，”迪格雷用依旧干涩的声音痛苦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我……我答应过狮子。”

“答应？你当时做出承诺时，又不知道这些。再说了，这里没有人可以阻止你。”

“妈妈自己，”迪格雷一字一顿地说，“不会愿意这么做的……她非常遵守诺言……她不允许偷东西……类似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如果她在这儿，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我不要那么做。”

“她永远都不需要知道。”女巫说。她的声音特别甜美，你很难想象长相如此凶恶的人能发出这么甜美的声音。“你不用告诉她你是怎么得到这个苹果的。你爸爸也永远不需要知道。你的世界里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情。再说了，你可以不把这个女孩带回去的。”

最后一句话是女巫犯下的致命错误。迪格雷当然知道，波莉和他一样，戴上自己的戒指轻轻松松就能逃离，但女巫显然不知道。女巫卑鄙地建议迪格雷抛下波莉，顿时让她之前说的话听起来又假又空。尽管迪格雷仍然处于悲伤之中，但他脑子忽然清醒了。他提高嗓门说：“听着，你怎么会说到这些事情？你怎么会突然这样关心起我的妈妈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要耍什么花招儿？”

“好样的，迪格雷，”波莉趴在迪格雷的耳朵上说了一句，“赶紧，现在就跑。”在之前的争吵中，波莉什么也不敢说。毕竟，生命垂危的不是波莉的妈妈。

“赶紧上去，”迪格雷说，把她举起来放在了飞羽背上，自己也赶紧爬了上去。飞羽张开翅膀飞了起来。

“去吧，一群蠢货，”女巫大声说，“小子，等你老弱病残，快死的时候再念我的好吧，到时可别忘了你是怎么扔掉这个长生不老的机会的！这种机会再也没了。”

他们飞得已经很高了，只能勉强听到她的声音。女巫也不浪费时间盯着他们看了。他们看见她下了山坡，向北走去。

他们那天早晨出发得很早，也没有在花园里耽搁太久，所以飞羽和波莉都说他们在天黑之前一定可以回到纳尼亚。迪格雷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讲。飞羽和波莉也不敢和他说话。他非常难过，一直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每当他想起阿斯兰眼里的泪水时，他就确信自己是对的。

飞羽不知疲倦地飞了一整天。他们沿着河流向东飞去，穿过大山，越过野树丛生的丘陵，飞过大瀑布，然后一直向下，到了纳尼亚森林。这里的森林在大悬崖的阴影里显得一片黯淡。最后，在夕阳的余晖染红天边时，飞羽才看到一条河流。河边聚集着许多动物。很快，他在这群动物中间看到了阿斯兰。飞羽慢慢滑翔，伸开四条腿，合上双翅，着陆后慢跑了一阵。随后，他停了下来。孩子们下了马背。迪格雷看到所有动物、小矮人、森林之神、仙女等都退到两边，给他让路。他走到阿斯兰面前，把苹果递给他：“这是您要的苹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