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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二次到了抚顺(第3页)

恰巧在十一日第二次接见的这天早晨,又接到了我二妹韫和的一封信,信中除叙述了政府和人民这次特别许可接见的恩情之外,还说她的长女英才,现在在祖国人民的关怀培育下,不但已成为一个优秀的汽车教练员,并且还曾驾驶着她最得意的摩托车走遍了十三陵和天津至汉口之间的长距离路程哩!然后更以感激和感慨无量的笔词继续写道:

“您们一定还记得在十二年前的那个瘦长的小女孩英才吧!现在她在党的温暖培养下,已成为新中国的一个健壮好青年了!我经常深切地感到:时代变了!过去的那个‘小姐’式的英才也变了。不但是英才一人如此,就是弥弥和三秀,也都是和她们的姊姊一个样,都变成为祖国人民的好儿女和毛主席的好学生了……”

我们遂把信中所谈的事,和我七叔并两个妹妹讲了一遍,我的妹妹们又被感动得擦了眼泪。

这不但是我们接见家属时是如此,就是其余所有同犯也都没有一个人不是在祖国人民政府的种种温暖照顾下,接见了他们的父母、妻子、兄弟和儿女的。有的人由于接见了家属,对于祖国人民的种种大公无私的照顾和培育,感动得落了泪。有的加深认识了自己过去的罪恶,特别是从新旧社会实际对比中,深刻感到了祖国人民的恩情;有的由于家人的勉励和帮助,消除了自己的消极悲观情绪;还有的因此认清了自己的前途和家庭以及祖国前途是一致的道理……总之允许接见家属这件事,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在各自的学习改造上,都是起有绝大鼓舞力量的。

我也从这一事实教育中,开始认识到:

不论是对我们在乍一回国时的强制学习,以及对于我们而后循序而进的文件学习,或是检举认罪和许可与家人通信并这次的允许接见家属,等等,没有一样不是为了我们的学习改造和争取重做新人。我觉得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不但是从帝国主义、封建主义以及官僚资本主义,百余年来三重枷锁下,完全解放了六亿人民,并且还把它那无所不照的温暖光辉,也同样照耀在像我这样人的身上。我感到新中国的一切一切,就好像是无所不包、无所不熔的大洪炉一个样,不论是怎样的顽铁,怎样杂质的矿材,只要一进入其中,就没有不被熔化的。

真是的,自从我重又回到祖国以后,数年如一日地一直在共产党毛主席的伟大改造人类社会的科学理想光辉下,受到了父母般的照顾和关怀,而且得到了不断学习、不断受到实际教育的机会。这不能不使我这个在旧社会里被认为是罪大恶极、不堪救药的顽固反动分子,也渐渐能够经过畏惧、疑虑、愧悔、感动的漫长过程而走上对伟大的共产党、敬爱的毛主席以及深恩厚谊的祖国人民政府表示衷心感激的新道路。

我认为我妹妹所说的那句话:

“共产党和毛主席对于我们实在太好了!”

是能够完全代表我的整个心情的。

还有一件事,也是使我终身不能忘记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一九五五年三月中旬有许多位解放军首长到这里来,并找我和我弟弟去谈话。我万万没有想到贺龙元帅和聂荣臻元帅也在其中,因为我在报纸杂志以及电影上时常看到两位元帅,所以我一见就能认识,像是这两位曾在中国人民革命的伟大解放事业中,奋斗几十年劳苦功高的伟大将军,竟和像我这样的人谈了话,并且贺龙元帅还给我以勉励。我居然会受到这种完全出乎意料的破格待遇,真是太受感动了,真是我永远也不能够忘记的又一件事!

四、李玉琴

在“八一五”,苏联进军解放东北,日寇使我和我的家属逃往通化大栗子沟以后,吉冈安直更令我逃往日本。这时我就把我的妻子婉容和李玉琴等都留在那里,我便乘飞机飞到了沈阳,被苏联军逮捕而赴苏联;而婉容以及李玉琴等则在人民解放军光复了通化之后,婉容不久得病而死,长春解放后,李玉琴便被解放军遣送回家。

一九四八年在苏联伯力,溥杰接到他的妻子嵯峨浩来信,信中说婉容已经死去,李玉琴则和他人结了婚。

这对于我来说,当然是个噩耗了。不过是我和婉容之间的爱情早已破裂,并且也知道她既患有严重的鸦片烟瘾,又曾染有重病,所以我对于她的死,也倒没有什么,可是李玉琴的事,却成为使我烦恼的一个“不祥之谜”。

嵯峨浩的话,究竟应该凭信呢?还是靠不住呢?

我当时是很难判断这一真伪的,因为我在当时无法能够把这个谜解开。

自从一九五〇年秋季我从苏联回到祖国,更经过了学习改造和检举认罪,一直到了一九五五年六月七日所方许可我们和家属通信之后,我才在所方的帮助之下,知道了她的住址。可是当我抱着试探的心情,给她寄去了第一封信之后,过了两天得到的回答是:原封退回。

我到了这个时候,是不能不相信嵯峨浩的话了。当然在和其他同犯的陆续得到家人回信的欢声四起的对比下,我不免要“相形见绌”而感到一种空虚和寂寞。

管理所的工作人员安慰我,并说她还等着我呢。

从我五妹夫万嘉熙的家信中,因为听说我的五妹——金韫馨和李见过面和通过信,我遂从我妹妹处终于得到了李在长春的确实住址。

我和她取得了联系之后,她便到抚顺来看我,并给我买来了东西,从此我们便经常通信互相做了勉励。她非常关心我的学习,常常鼓励我须要好好学习,争取改造自己,重新做人。我也经常鼓励她应当竭尽一切力量,忠诚地给祖国人民服务。

从此以后,她曾到抚顺看过我好多次,并给我买来不少书籍和日用品等。

我对她这样长年月地等待我,这样殷切地惦念我,我又怎能不衷心感谢她呢?

同时,又因为回到祖国以后,我在祖国人民和政府的宽大温暖恩情下,得到了学习改造的千载难遇好机会,于是我这个反动思想充满头脑的大反动家伙,也逐步认识到封建社会、封建家庭的腐朽堕落以及黑暗的概略实情和其反动本质,因而也就开始懂得了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根本不合理。同时也深深感觉到自己过去的那种腐朽残酷到了极点的专制思想和作风,就是因为过去的以上种种,才彻底坑害了她的前半生。

过去既是由于这种反动阶级本质成为支配我一切的原动力,所以我对于她的关系,也就是建立在“损他利我”的原则之上,因此也就根本谈不到真正对她的爱情。

现在我既然懂得深刻悔恨自己过去的丑恶可耻面目,同时也因之开始认识到什么才是人情——人对人的关系,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应该平等,应该互相帮助,特别是夫妻间的爱情更是应该建立在平等互爱互助与互相理解的基础上才行。我更回想到我过去对于她的种种,都是不合乎这一原则的。我不但是没有平等地对待她,并且还对于她这仅仅十几岁的一个天真的女孩子,也在有形无形中,给予了浓厚封建的腐化、寄生、享受等不良影响,所以我总觉得从心里对她不起。

在通信以来的几次来探望我、鼓励我,以及给我带东西等,我觉得我和她在这段时期(两年多的期间)的感情是从来所未曾有过的。可是我完全没能料到后来她忽然对我提出了离婚的要求,她曾因为此事亲来抚顺和我面谈;她所主张的主要理由是:

首先她和我在过去的结婚基础根本不巩固,而我们之间的年龄相差也太悬殊;由于年龄的过分悬殊,以致我们之间的感情和兴趣也难期一致,因此她得不到应有的安慰。并且我现在正处于被管制的地位,什么时候才能到社会上去也无从知道。结论是:她为了要另外去寻求她自己的幸福将来,所以才希望和我离婚。

我听到了她这篇话后,因为事出突然,我当然是不同意的。但是经过我再三平心静气地考虑,我才懂到了:

一方面,我认为我在过去是曾种种对不起她;另一方面,我想通了,我既然是爱着她,我就不应该把我自己个人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

于是,我遂表示了对她的要求全面同意。

我们的政府——管理所方面,对于我们之间的这种事情,是非常地关心,曾多次地安慰我,并关怀我可能因而情绪不佳,甚至也许会影响到我的专心学习和身体健康,所以,一直是在希望着我们的“重归于好”,并希望我和她都要对于此事加以慎重考虑。但由于她的决心已定,别人也是没有办法。

还有我们这次的离婚问题,并不是由于彼此感情上的破裂而发生,始终我们二人之间,是在和蔼协商下来进行的。因此,她回家之后,又给我寄信、寄东西和安慰我。她在信中曾表示很惦念我,还说她的母亲、姐姐和她因此都没能把新年过好,她们都曾为此难过得流了泪。又说如果我能够早日出去的话,她还可以等待我一个时期,等等。

因此,我的这颗心也动**不安起来。管理所当局因为始终关怀着这一问题,所以也希望我和她可以再做一次面谈,以求从根本上来解决这一问题。于是我遂又给她写了一封信,说想和她再做一次商量。

她接信以后,很快就来了。本来在当时正当春节放假的期间,按理说是不能接见的。可是管理所却特别许可在假日内也能会见,并且还为了照顾我们谈话方便起见,告诉我们有话可以尽量谈,谈几天都可以。

尽管政府这样地为我们的终身幸福着想,但是我们经过这次尽量商谈,结果,我终于仍是不得不尊重她的意志,我们双方同意,决定了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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