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他扑到洗手池前,干呕起来。
胃里空空,什么都吐不出,但那种恶心感如影随形。
他的双手撑着池边,指节泛白,身体颤抖不止。
卫生间的日光灯无比刺眼,白色的瓷砖反射出冷光。
博士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圈发黑,额头布满冷汗。
他从未如此狼狈,从未如此绝望。
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刚才的场景:阿米娅的低吟,她的动作,她的呼唤……那是他的办公室,他的椅子,他的外套。
阿米娅她……又怎会这样了?
……对!
还有这个,还有检测报告!
抑制着呕吐感,博士从口袋里取出文件袋,粗暴地撕开封口,他的手颤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那薄薄的纸张。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是幻觉,从今天醒来开始他从未如此强烈地希望报告中能检出药物成分,希望那是过量的致幻剂,自己昨晚并没有摄入瘤奶的这一事实也被恐惧彻底淹没。
他只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根能证明自己无辜的稻草。
可Mon3tr的结论是如此冷酷无情:“检测到镇静剂成分,类似苯二氮?类药物,剂量足以诱导深度睡眠。”
无论他粗暴地翻看几遍这篇手写报告,结论都是如此。
他从未如此渴望真相是假的,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发现。
罗德岛的领袖,他的伙伴,他的“女儿”,竟藏着这样的隐秘情结。
这一切,该如何面对?
就算掌握了这么多证据,就算能得到凯尔希的帮助,博士又能做得到什么呢?
将阿米娅关起来治疗?
还是将她逐出罗德岛?
他自以为将阿米娅看做女儿,却无法接受阿米娅从亲情变质成为爱情。
卫生间的门关着,外面是罗德岛的日常喧闹。
但对博士来说世界已然崩坏。
他坐在那里,久久无法动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手边的终端传来的声音才将他唤醒:
“阿米娅:博士,我刚刚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把您的外套弄脏了,万分抱歉。我会把它洗干净再还给您,今晚请在寝室内等我。”
一想到所谓的“咖啡”是什么,博士就感到一阵讽刺,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种想法:他想和阿米娅好好聊聊,他想劝说她放弃这种想法。
——对,一定有办法的。
他站起身来,将报告纸撕的粉碎,塞进下水道冲掉。
就在今天晚上,他要为这件事画上句号。博士转身就走,不敢注视镜子里那个颓废、憔悴的自己。
这样可悲的博士,就算被阿米娅强奸了,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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