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孩饶有兴致地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我告诉过你,这药很厉害的!”威廉斯先生很得意。
“是的。确实!”彭罗德大方承认道,“我就知道很厉害……”他停下来想了想,又说道:“可我们现在没有马。”
“我敢肯定,要是有马,这药水也准把它撂趴下!”萨姆说。这牛皮好像不是凭空吹的。
开药店的游戏暂时告一段落。拿公爵做了实验之后,药店就显得没那么好玩了,他们已经不满足于这种游戏,迫不及待想来点儿更刺激的。此时,两人有气无力地靠在门口,一边轮流喝着甘草汽水,一边聊着天。
“我敢保证,老家伙巴尔泰喝了天花药水,一定会当场毙命!”彭罗德说,“真希望他能路过这里,向我们讨两口尝尝。”
“我们就告诉他这是甘草汽水,”萨姆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说道,“从外面你看不出这两瓶东西的差别。”
“这样我们就可以跟下午的垃圾沙龙舞会说拜拜了,”彭罗德叹了口气,“不会再有什么舞会了!”
“彭罗德,你的舞伴是谁?”
“你呢?”
“你的舞伴是谁?我先问你的。”
“哦,她很不错!”彭罗德露出了炫耀的微笑。
“让我猜猜看,哦,你肯定是想邀请玛乔丽!”他的朋友说道。
“我?就算她来求我,我也会不跟她跳!就算她哭死,我也不会跟她跳!我决不——”
“行了,行了,你不跟她跳!”威廉斯先生满脸狐疑地打断了他。
彭罗德换了种语气开始诱导他的伙伴。
“是这样,萨姆,”他亲切地说,“我有个很好的舞伴,可是我母亲跟她母亲有些过节,所以我在想到底要不要跟她跳。我家里有一把上好的弹弓,如果你愿意跟我交换舞伴,我就把弹弓送给你。”
“你还不知道我的舞伴是谁就想跟我换!”萨姆说完得出了一个简单而又靠谱的判断,“你的舞伴肯定不怎么样!也不怕告诉你,我邀请了马贝尔·洛尔贝克,就算我肯跟你换,她也不肯啊。马贝尔·洛尔贝克更愿意跟我跳,”他淡定地继续说道,“而不是跟其他人。她说当时特别害怕你去邀请她。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没法跟她跳了,因为今天早上她给我送来了道歉信,说她叔叔昨晚去世了。下午巴尔泰教授已经另外给我安排了舞伴。你哪有什么弹弓,我敢肯定你的舞伴就是贝比·伦斯黛尔!”
“是她又怎么样?”彭罗德说,“她配我绰绰有余!”这句话本意不是谦虚,而是想表达对这位女士的尊敬之意。但从字面上来看,好像没有表达出他想表达的意思,甚至有点适得其反。
“嘿!”威廉斯先生忍不住笑起来,他朋友的伪装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你母亲跟她母亲有过节?贝比·伦斯黛尔根本就没有母亲!到时候你跟她可有好戏看了!”
彭罗德对这一点毫不怀疑,现在见同伴也这么说,他顿时哑口无言,越发沮丧。他垂头丧气地瘫坐在门槛上,满面愁容地看着地面。他的伙伴跑去水龙头那儿把甘草汽水灌满——这肯定会降低汽水的浓度,但是却加量了。
“你母亲会去看舞会吗?”萨姆回来后问道。
“不。我和她在那里碰面。她会先去别的地方。”
“我母亲也是,”萨姆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
“我得赶快回去。中午的哨声已经响了!”
“好吧。”彭罗德没精打采地重复着。
萨姆转身刚要离开,突然又停了下来。一顶崭新的草帽出现在两个孩子旁边的栅栏上。这顶草帽应该是岔路口人行道上某个人的,那个人正是莫里斯·利维。就在他们盯着他看的同时,他也停下了脚步,两只黑豆般的小眼睛瞅着他们。他们的相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注释
[1]指公爵拉了很多排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