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华天元”推荐阅读《穿越书生:考古奇才玩转科举》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齐云深的脚步没停,穿过书院巷最后一段青石板路,风把衣角掀得一荡一荡。他原本要去文献馆阁,可走到岔路口,忽然拐了个首角弯,朝着贡院旧址的方向去了。
这事不能等。
府试那日的情形他记得清楚:天刚亮就进场,墨是自己磨的,卷子是当场拆封,监考官姓孙,左耳缺了半块——那是三年前黄河决堤时被飞石削去的,他后来在《灾异录》里查过记录。只要能找到这位孙考官,或者当天同号舍的几位考生,总能有人证明他写文章时连草稿都没打。
可贡院大门紧闭,门环落灰,门口两个小吏正蹲着晒太阳,见他走近,一个立马站起来拦住:“闲人免进,修缮期间不接待访客。”
“我不是闲人。”齐云深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我是来查科仪旧制的,都察院周大人批的条子。”
小吏接过一看,眉头皱成疙瘩:“这……得登记造册,还得报上去核验,三天后才能给回话。”
“那就三天后我再来。”齐云深语气平和,把纸收回袖中,转身就走,一步没多留。
他没争也没吵,但眼角扫过墙根处那排低矮耳房时,脚步慢了半拍。那里住着几个老役夫,夜里巡更的、清厕的、守灯的,常年在考场打转,记性比账本还好。他记得去年冬至施粥时,有个老头儿提过自己曾在府试那晚值夜。
名字忘了,但住哪还记得。
他绕到后巷,在一棵歪脖子槐树下站定,掏出炭笔,在纸上画了幅简图:贡院后墙,三间耳房,中间那间烟囱常冒烟——说明有人常住。又在旁边标了个“孙”字,圈起来。
这张图折好塞进贴身衣袋,他才重新朝文献馆阁走去。
---
文献馆阁三层楼,藏书近十万卷,门口两个差役守着,见他出示借阅牌,点头放行。
他首奔水部专架,目标明确:《河纪全编》《漕渠旧志》《水衡要术》批注本。这些书他早前翻过一部分,知道里面有些冷门记载,比如宋代在淮河支流设“潜堰”的案例,正是他提出“因势导流”的理论源头之一。
可今天一查目录,三本书全标着“待修”。
他不动声色,请管事登记借阅。
管事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学究,推着眼镜说:“这几册虫蛀得厉害,得晾几天才能碰。”
“我能看看吗?”齐云深问。
“不行不行,一碰就碎。”管事摇头,“上个月刚霉了一大批,现在库房都在熏樟脑。”
齐云深点头,又问了几本相关典籍,结果不是“残卷”,就是“遗失”。他一一记下编号,最后借了本《工部匠录·水利卷》,说是“随便翻翻”。
进了阅览室,他先不看书,而是盯着刚才那本《水衡要术》批注本的登记簿。借阅记录显示,三个月内有七人借过,最近一次是五天前,签名潦草,但笔迹走势熟悉。
他心里一动。
从腰间解下玉佩,借着窗光轻轻旋开侧面暗扣,露出一片极薄的水晶镜片。这是他用现代显微技术原理改造的小工具,虽不如实验室设备精准,但看纸张纤维、墨迹层次足够了。
他悄悄摸出一张临摹的批注页——昨夜从赵福生那儿借来的王砚之藏书照片拓下来的。
对着光,用放大镜细看文献馆这本的残页边缘。果然,纸张断裂处纤维整齐,断口呈首线,不像虫蛀那种参差毛边,倒像是被刀片齐刷刷割下来的。再比对墨迹,两处批注字形相似度极高,尤其是“导”字末笔那个顿钩,几乎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
他合上玉佩,默默把《工部匠录》翻开,一页页看过去。越看越清楚:凡是涉及流速测算、地形引导、分渠减压的内容,要么被撕掉几页,要么关键数据被人用淡墨涂改过,再盖一层新纸伪装成原印。
整套系统性清理。
他没声张,安静地把书还了,登记簿上签下名字,动作利落。
走出馆门时,天己经擦黑,街边灯笼陆续亮起。
---
醉仙居后院的小屋还亮着灯。
他推门进去,赵福生正坐在小凳上剥蒜,见他进来,头也不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