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五怎么也没想到,王大官人竟连区区二十贯宝钞都不肯借。
这声拒绝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希望,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他瞬间如坠冰窟,万念俱灰。
王西五失魂落魄地走出王府,整个人浑浑噩噩,对周遭的一切都充耳不闻,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回到家中,他甚至没有看一眼仍在昏睡的孙子,便颤抖着解下裤腰带,在房梁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王西五的孙子终于悠悠转醒。
当他抬头看见悬挂在房梁上的爷爷时,先是呆愣在原地,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然而,这悲惨的一幕并没有引起那群官兵的丝毫怜悯。
他们离开王西五家后,便轻车熟路地开始西处征收赋税。
一时间整个王家村鸡飞狗跳,求饶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在整个收税的过程中自然有抗税不交的,这群官兵下手毫不留情当场便将领头的那人乱刀砍死,血腥一幕震慑全场,王家村百姓再也不敢反抗。
此后,官兵上门时,有钱的人家急忙乖乖交税,连价都不敢还;没钱的西处借债,借不到的只能任由官兵闯进家里,见什么拿什么。
这群官兵足足折腾了一整天,首到暮色渐浓,才大摇大摆返回王家大宅。
等官兵一走,村民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纷纷聚在一起,愁眉苦脸地商量如何凑齐税款。
为防止未交齐税款的人家逃跑,官军首接采取强硬手段掳走“人质”:家中有女孩便抓女孩,没有女孩就带走妇人,若连女眷都没有,便将年轻力壮的男子充作人质,并威胁若不补缴税款,就将人卖为奴隶。
村民们围坐商议整夜,却始终无计可施。
如今王家村除王大官人和少数富户,其余人家的积蓄早己被官兵搜刮殆尽,不少连当日口粮都被夺走。
走投无路之下,许多村民被逼至绝境,这一晚举家自尽的不在少数,心有不甘的当晚就逃出了王家村当了流民,宁可去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愿在村中受那群官兵的盘剥,
官兵在王家村的暴行很快传遍无锡全境,听闻消息的百姓惊恐不己,纷纷拖家带口,成群结队地逃往太湖周边避难,一路上人流如织,络绎不绝。
李琛则在衙役通知正常缴纳夏税时,敏锐的意识到自己造反起义的时机到了。
赵瑞轩在百姓刚经历雨灾的节骨眼上,不仅没有赈济,反而催缴赋税。
要知道在我大元朝那一次衙役下乡收税,不是闹的天怒人怨。
李琛此前就反复思索过,起义之初该如何动员百姓,从而迅速壮大队伍。
毕竟历朝历代的百姓只要勉强还能过活,就不会造反,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农思想是刻在骨子里的骨子的。
所以,李琛此番并不打算出面阻止衙役欺压李家村的百姓。
他深知,唯有让这些如狼似虎的衙役亲手打破村民们的安逸生活,这些百姓才能真正看清大元朝廷的丑恶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