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羽:“我是小孩儿,你难道不是吗?”
元夕:“我还真不是。”
花羽:“那我也不是!”
车厢外传来声音:“师妹,别吵了,莫把小妹吵醒了。”
另一个声音道:“元夕。”
车厢里两个少女齐齐闭上了嘴巴,都坐在门口,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瞪着眼睛看着彼此。
门帘外,周一问花仪:“既然五雷符是你修行的观中传下来的,不知你修行的道观在何处,叫什么名字?”
花仪一边赶着马,一边说:“在徐州,叫青龙观。”
她看了眼周一,问:“你当真是清水观的那个周一吗?”
周一点头:“确实是我,我们清水观中也传下了符箓,其中就记载了五雷符的画法,与你今日拿出来的那张符一般无二。”
花仪漫不经心说:“说不准你们清水观的祖师爷是从我们青龙观出去的呢。”
周一说:“有这个可能。”
花仪诧异地看向周一,“这你也认?”
周一不解:“我不能认吗?”
清水观虽然传了好几代,可相比起一些名观实在算不得什么,东西既然是从玄空子师祖那里传下来的,要么是玄空子师祖自己创造的符箓,要么就是他从以前修行之处得来的。
花仪说:“也不是不能认,可这种东西的师承不该想尽办法留在自己观中吗?”
“若是一个道观有这样的符箓,会名声大震的。”
周一说:“清水观已经有了。”
花仪:“可是不是源头也很重要,你把道观名气打出去了,大家一打听原来符箓另有源头,那岂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周一想了想,说:“无所谓,事实是怎么样就该怎么样。”
她问花仪:“既如此,你的青龙观可已经声名显赫了?”
花仪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转头驱着马,说:“这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青龙观了。”
第317章青龙观
青篷马车在路上颠簸着,车厢外坐着两个身姿颀长的人,其中一人手中拉着缰绳,看着前方,面色有些怅然。
周一见她这个样子,问:“在从前,青龙观很有名吗?”
花仪说:“那是自然。”
“三十年前,青龙观闻名天下,我虽然未曾见过,但我师父说那个时候,只要是青龙观的道士,别管走到何处,一报出自己的来历,都会被各处奉为座上宾。”
“青龙观地处徐州,却日日都有无数外来香客入观,香火鼎盛,观中不得不限制每日入观的人数,每日山门前取前一千人入观,就这样,都还有人不得入,甚至有人以代人排队为生,据说日子还过得颇为富足。”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感慨,“可惜,那样的盛况在我还没有入观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她收回视线,身子随着马车微微起伏,道:“现在的青龙观,不过是个无名野观,门可罗雀,说出去只是给人徒增笑料。”
周一不太明白:“相隔不过三十年,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不过三十年,当初的香客又不是全都不在人世了,便是落寞,也不至于冷清到这样的程度。
花仪也不看她,说:“也不怕你知道,不过是福祸相依罢了。”
她说:“我青龙观当初能有那般盛况,名声能如此煊赫,盖因前朝有位道人天下闻名,而那位道人正是出自我们青龙观,如今换了天,我们青龙观自是不行了。”
马渐渐慢了下来,她轻喝:“驾。”
马又嘚嘚跑了起来,她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的青龙观当初助了前朝,本朝的皇帝自然不喜欢我们,世人皆是趋利避害,见青龙观没了前程,又怕来观中会得罪天子,自然没人愿意来了。”
她面色平静道:“莫说是外人,便是本观中人,也是走的走、散的散,我师父说前后不到三年,偌大一个青龙观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屋宅被抢占,她被赶到了以前山上的旧址中,勉强把青龙观给传了下来。”
门帘里头传来少女的声音:“我们师父比那些人都强!”
花仪说:“声音这么大,把小妹吵醒了,你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