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五皱眉:“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那人不敢再问,但周围的人却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我今夏就吃了田鸡肉,肚子里吐出来的也是小田鸡,说不得,还真是这个缘故。”
“我也吃了!”
“我没吃啊!”
“真的假的?”
“当真!小时候我尝过一次,便觉得那玩意儿不好吃,从此再也不吃了。”
“咦,那你还是吃过一次啊。”
“可,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说不得就是个田鸡大王什么的,要罚所有吃过田鸡的人,便是几十年前的债都要追讨。”
宋五自然也听到这些猜测,看向身前拿着笔在册子上写写画画的人,颇有些敬畏,他虽然是县衙的衙役,却认不了太多的字。
莫说是他,就是他们整个快班,也找不出识得好些字的人出来。
身前的人写完了,他上前小心翼翼道:“孙师爷,小的觉得那些人说的不无道理,说不得当真是妖鬼寻仇。”
孙师爷留了长须,伸手想要捋胡须,却因手中拿着笔而作罢,指着自己刚刚记录的人名说:“这是个三岁小儿,家中人言其自出生后就未吃过田鸡,作何解?”
“额?”宋五结结巴巴说:“许是……许是在家中人不知道的时候吃了些。”
他来了精神:“师爷,我幼时便这般做过,跟伙伴一同外出,在外抓了田鸡、小鸟烤来吃!”
孙师爷看了他一眼,道:“宋捕快,案子不是这么破的。”
宋五悻悻闭嘴。
孙师爷看了眼周一所在的位置,恰好最后一名患者将腹中□□吐了出来,他也不想再问剩下的几人了。
拢共也就问了十来个人,结果已经是乱象纷呈,有人吃过,有人没吃过,有人好像吃过,有人尝了一口又吐出来了,究竟有没有吃过呢,记不清了。
总而言之,吃田鸡这事,实在不是一条可以查下去的线。
于是他拿着册子来到了周一身前,道:“周道长。”
周一看向他,“你是——”
孙师爷自我介绍:“鄙人姓孙,是知县大人的师爷,周道长叫我孙师爷就好。”
周一颔首:“孙师爷。”
孙师爷说:“周道长,借一步说话。”
周一颔首,看向了元旦,招招手,小孩儿迫不及待跑到了她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周一摸摸她的头,曹六跟了过来,说:“周道长,我一直看着元旦小道长呢!”
周一对他道:“多谢。”
曹六笑呵呵地说:“道长客气了!”
元旦抬起头来看着她,周一问:“可累?”
元旦摇摇头,反倒问周一:“师叔,你累不累?”
周一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脸蛋:“师叔还好。”
她看向了孙师爷,孙师爷:“道长,请。”
几人进了县衙,曹丰也出现了,到了一屋子里,有人给周一和元旦倒了茶,孙师爷便道:“周道长,知县大人事务缠身,方才已去了城外,又因衙门典史空缺,此事便由我和曹捕头协办。”
“周道长以一己之力驱除百姓腹中□□,救了常安城中数十人,孙某深感钦佩!”
“只是,同样的患者还有数十人,不知道长可愿继续相助我等?”
不等周一回答,他立刻便又说:“自然不会让道长白白出力,知县大人自掏腰包为此事设下了赏银,若能让百姓康复,便赏银二十两!”
许是怕周一觉得被侮辱,赶紧补充:“孙某自知赏银不多,也绝无侮辱道长的意思,此赏银是知县大人于昨日设下,道长修为深厚,能解救城中百姓,赏银于道长也是锦上添花之物。”
周一点点头,说:“好,不过我现在有些累,若是不急,可否等一会儿再给其他患者驱除……小蛙?”
孙师爷松了口气:“自然,我们派人慢慢将城中患者召集起来,待道长休憩好了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