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下一架来了,这次是牛肉。服务生还是戴着口罩拿着刀,还是杀气腾腾。
“少要一点。”陆子荫。
恰到好处的沉默,只剩下肉掉到盘子里。
考差了有点难过是真的,但陆子荫倒也不是那种人。
让她感到不安的,只是当她真的意识到,周晏清已经过多地钻进了她的脑子里,并真正在或多或少地影响她的生活。
这实在不是好迹象。
服务生走开。
“总之我没事,现在好多了。”陆子荫,“不用那么担心我。”
其实并没有。
陆子荫只是不忍心看着周晏清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比如安慰别人。
“那就好。”周晏清站起来,“你还吃什么,我去拿。”
“我去就好。”
两个人同时站起来,把旁边杀气腾腾的服务生吓了一跳。
。
三月还是春寒料峭,日落后的海边有一条很长很长又曲曲折折的步道,夜风刮人。
周晏清有些后悔提议在这里散步消食,环顾四周又实在没有一个可以马上出去的路口。
路灯相隔很长,所以道路堪称昏暗,旁边的骑行路上的单车都打着灯才不至于相撞。陆子荫的头发就这么在晦暗的月光下抖动着上下跳跃。
“我发现你从来没换过发型欸。”周晏清冷不丁说,“我看相册里你小时候就在扎马尾。”
“嗯。因为方便。”
这是实话。陆子荫算不上实用主义者,但这么多年来,被学校和长辈半要求着扎起的马尾也没啥不好,她也没想过换个发型。
陆子荫一顿,转过去又问:“晏清姐……觉得我适合别的发型?”
这句话很朴素,也很丰富。
在某一个特定的情况下,对两个特定的人来说,在她们心里的小九九都还没有暴露前。这句话有无数种解读方式。
周晏清自然读不懂陆子荫的蠢蠢欲动,她只是别有所指地问:“那要看是给谁看。”
有点明显。周晏清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原来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为了某个她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
风从四面八方来,裹着咸湿的气味。
酸味要溢出来了周晏清。
宋安秋以后才会知道,周晏清不止是很蠢的妹控,还是那种很扭曲的妹控。
“如果给晏清姐看?”
陆子荫答得隐晦。陈幼辛教她的。
周晏清一怔,眨眨眼躲开那双黑夜里不明亮的眼睛,然后才思考半天,认真回答。
“那还是就这样吧,我习惯了。”
习惯。
陆子荫终于听到了这个词,从周晏清嘴里飘出,用来形容她。
她不声不响,看着步道尽头之外,云开雾散。海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