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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轰天雷咒（第2页）

深吸一口气，他将手掌贴上镜面。

刹那间，天地逆转。

意识沉沦，记忆翻涌。

他看见自己十岁那年，母亲抱着他在暴雨中奔跑，身后是熊熊燃烧的村庄。她不断重复一句话：“记住，你是归墟之后，不可认贼作父……”

他看见十五岁，自己在藏经阁偷阅禁书，却被执法弟子发现。就在即将被抓时，一道蓝焰从他掌心窜出，烧死了三人。而他自己，毫无察觉。

他看见二十岁，玄天宗大比夺冠之夜，宗主亲自赐酒。那酒香醇美，饮下后却让他昏睡整整三天。醒来后，关于母亲的一切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

原来，净心池并非唯一手段。早在他入宗之初，就被一点点洗去了真相。

画面继续流转，直至那一夜??三年前，母亲族中远亲来访，带来一只铁盒。那人刚说出“葬龙谷”三字，便被一道无形剑气贯穿头颅。刺客来自暗处，穿着玄天宗内务司的服饰。

而更深处的记忆，则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看见一座巍峨青铜殿悬浮于星空之中，九根石柱环绕，每一根都锁着一位身穿不同道袍的身影。他们面容各异，却都有着相同的眼神??不甘、愤怒、悲怆。

中央主殿大门缓缓开启，走出一人，赫然是另一个“林渊”！

那个林渊浑身浴血，手持断裂的长剑，望着他说：“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了千年，只为这一刻。九渊已灭其八，唯余一线生机。你若退缩，万古皆寂。”

“你们……都是我？”林渊颤抖着问。

“我们是‘你’，也是‘他们’。”那个林渊低声回答，“每一次轮回，天道都会重塑我们的肉身，抹去记忆，诱使我们走上正统仙途。只有极少数能在濒死时唤醒渊火，成为新的继承者。而你，是唯一一个连续觉醒三次的存在。”

“三次？”

“第一世，你是归墟守者，被玄天始祖联手镇压；第二世，你是叛宗长老，刚觉醒便遭围杀；第三世，就是现在。”

林渊如遭雷击。

难怪他对《渊天诀》如此熟悉，哪怕从未修习也能自行领悟招式。因为那些功法，本就是他亲手所创！

“那你呢？”他望着眼前的自己。

“我是残魂，寄存于问心镜中，等待接引之人。”那林渊抬手指向镜外，“出去之后，你会面临真正的考验。葬龙谷底，并非只有你的前世。还有……她。”

“她？”

画面突变。

林渊看见一名女子站在深渊边缘，白衣飘舞，左眼角下一点朱砂痣清晰可见。

苏璃。

但她不是这一世的苏璃。她是千年前的“守陵女祭”，也是第一位觉醒者，更是当年带领九人共闯天道禁区的核心人物。她曾与初代林渊并肩作战，最终一同陨落。

“她一直在等你。”残魂低语，“每一代转生，她都会出现在你身边，哪怕记忆被封，灵魂也会本能地追寻你。这不是缘分，是宿命。”

林渊双膝跪地，泪水滑落。

原来，苏璃不是偶然出现的帮手。她是唯一一个跨越九世轮回，始终未曾真正消散的存在。她的每一次觉醒，都是为了再次找到他。

“我该怎么做？”他哽咽着问。

“打破规则。”残魂的声音渐渐消散，“不要成仙，不要顺天，不要所谓正道。你要做的，不是修行，而是??辟道。”

最后一字落下，镜中世界崩塌。

林渊猛然睁眼，发现自己仍站在铜镜前，但镜面已不再蒙尘，而是映出他身后景象：一条通往地底深处的阶梯，蜿蜒向下，尽头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吟唱声，似歌非歌，似咒非咒。

他低头看向掌心，渊火静静燃烧，颜色比以往更深邃，近乎紫蓝。与此同时，体内断裂的经脉竟开始自行修复，灵力运转速度提升数倍。显然，通过问心镜的洗礼，他的神魂得到了升华，正式迈入《渊天诀》第四重的门槛。

但他也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踏上阶梯，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重组般的剧痛。越是深入，空气越是沉重，仿佛整个大地都在压迫他的存在。两侧岩壁上刻满古老铭文，记载着一段被掩埋的历史：

“昔有九子逆天，欲以凡躯开新道。天降九劫，地裂八荒。终败于第七劫，魂锁归墟，血染苍穹。”

“然道种不灭，千年一醒。若九渊俱焚，则门自启；若辟道者成，则天更替。”

林渊默念至此，忽然停步。

前方百丈，是一片开阔空间。中央矗立着一座石棺，棺盖半开，里面躺着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面容安详，白衣未朽，左眼角下一点朱砂痣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