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向大海。
东边天际泛起微光,像是黎明将至。海面平静,波浪轻拍礁石。碎星沙滩上只剩残痕,再看不出方才大战的痕迹。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海岸传来。
不是水族。是更沉重的踏地声,带着金属碰撞的轻响。三名身影从海雾中走出,身穿银鳞铠甲,腰佩龙纹短刃。为首者手持一面青铜镜,镜面正对着玄枢所在的方向。
他们是龙族哨探。
三人停下脚步,仰头看向断崖。为首的哨探举起青铜镜,轻轻一照。镜面闪过一道微光,随即恢复正常。
玄枢没躲。
他知道那镜子照不出什么。他的存在己被编辑器隐藏,气息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那镜子最多只能确认这里有人,却无法判断是谁,也无法读取修为或来历。
哨探放下镜子,低声说了句什么。其余两人点头,迅速分散,一人绕向左侧山脊,一人潜入海中,剩下那人留在原地,抬头盯着玄枢。
玄枢站着不动。
他对视过去。
那人没移开视线。
几息之后,哨探抬手打出一道符印,投入空中。符印化作一道金线,首冲天际,瞬间消失不见。
这是传讯。
玄枢明白,真正的接触快来了。
但他不急。
他慢慢抬起右手,握了握腰间的时之玉。玉石温度正常,没有预警。说明暂时没有危险临近。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裂缝。那里己被泥沙掩埋,蓝光不再透出。那条先天水脉暂时沉寂了。但它还在。只要没人再强行唤醒,它就不会引发动荡。
他刚才那一手,不只是为了保全自己。
也是在测试。
测试编辑器在洪荒现世中的极限。
结果不错。一次轻量级的规则植入,成功扭转战局,且未触发大道反噬。说明在这个时代,因果尚未成型,天道还未完全掌控话语权。只要操作得当,他还能继续做更多事。
风更大了。
吹起他的长袍。月白色布料在晨光中微微发亮。
他站在断崖上,像一尊石像。
下方,最后一名哨探仍站着。
两人隔着距离对望。
玄枢忽然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对方耳中。
“你回去告诉祖龙。”
“就说,西海之滨,有人等他亲自来见。”
话音落下,他转身,面向大海。
背影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