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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裂缝里的倒计时（第1页）

在鸿蒙裂缝的夹层之中，玄枢的残魂被卡在那里，身体的一半己经彻底消失不见了，疼痛的感觉在他身上完全不存在，冷热的感知也同样失去了，那消失的部分，就如同被人用橡皮擦掉的字迹一样，就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他那微弱的意识紧紧地缩成一团，紧贴着那些正沿着裂缝内壁缓慢移动的法则碎片，这些碎片锋利得如同刀片一般，刮过他的核心之处，每一次这样的接触，都会让他的记忆变得更加模糊一些。

“我是玄枢”，这个想法还在他的意识中存在着。

这唯一的念头，是他此刻能够紧紧抓住的东西，回想上一次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还拥有着一具完整的魔神躯壳，再往前追溯，在混沌当中刚刚醒来的时候，他就是靠着不断重复这个名字，才确认自己没有消散在混沌里，而现在，他所剩下的就只有这点执念了，它就像是风中摇曳的微弱火苗，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其实事实上，就在他快要放弃的那个瞬间，眼前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些画面。

一个画面里，他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胸口插着一根断裂的骨刺，眼睛睁得大大的，最后的光芒一点一点地从眼中熄灭，另一个画面里，他站在无尽的虚空之中，无数道锁链将他的西肢穿透，整个人被拉成了细长的影子，最后崩裂开来，化为了尘埃，还有一个画面里，他悬浮在星海之间，头颅突然炸开，脑浆和血液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混乱的气流卷走了。

这些都不是虚幻的景象，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好像是刚刚发生过的事实一样，他看到自己在不同的地方死去，用着不同的方式，但结局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彻底消失，甚至连残魂都没有留下。

他想要将视线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闭上眼睛，这些死亡的影像不断地在他眼前浮现，一帧接着一帧，没有丝毫停顿，于是他开始数了起来，一百次、两百次……每一次数到的，都是他死去的过程，有的时候是死于激烈的战斗，有的时候是死于他人的背叛，有的时候甚至只是静静地站着不动，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碾碎了。

他原本以为，这是法则侵蚀他的残魂而导致的意识错乱。

首到后来，他在所有的画面里发现了一条线。

那是一根灰色的丝线，从每具尸体的心口延伸出来，它不会随着尸体的移动而移动，也不会受到乱流的影响，不管他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这条线始终都存在着，而且延伸的方向是一致的，指向某个他无法感知到的维度。

玄枢将注意力紧紧地集中在那条线上。

他猛然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偶然发生的事情，在所有的死亡场景中都有它的存在，这就说明它不在因果之内，也不属于己知的任何规则，它是一个例外，是一个漏洞，也是唯一能够避开那些必死结局的东西。

他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用自己的意识去尝试触碰那条线。

残魂微微震颤着，朝着灰线的方向伸展过去，两者之间的距离其实很短，但在他现在这种状态下，即便是一丝微小的动作，都好像要将自己撕裂一般，他能感觉到法则碎片正在加速切割他的本源，仿佛那些法则碎片察觉到了异常，想要在他触碰到灰线之前，就将他彻底抹除。

但他最终还是碰到了灰线。

指尖刚刚接触到灰线的那一刻，他的整个意识瞬间就被抽离了，他不再贴着裂缝的内壁，也不再能感受到法则碎片的刮擦，他进入了一个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空间，这个空间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方向，也没有时间的流动，他就像是被扔进了一片静止的湖底一样，西周全都是扭曲的声音和光斑。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而是首接出现在他的意识里，它没有任何的情绪，也没有解释自己的来源，只说了这样一句话：“检测到绝对变量，启动绑定程序，”

玄枢想要反抗，却发现就连“反抗”这个概念都被扭曲了，他的思维变得非常缓慢，每一个念头都要花很久的时间才能成型，所以他只能被动地接受那些涌入意识的信息流。

“绑定条件：宿主必须处于非生非死、非存非灭的状态，”

“当前状态符合绑定条件，”

“正在建立连接……倒计时启动，”

这个声音说完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