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红色的光团从梧桐树根深处升起,穿过层层岩壁,速度越来越快。玄枢靠在裂缝边缘的身体猛地一紧,左手掌心死死压住胸口的时之玉。裂痕遍布玉面,银光微弱闪烁,像风中残烛。
他不能动,也不敢动。
火精即将破封。只要它离开元凤本体,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那团光芒冲出地脉核心的瞬间,火山内部骤然一静。紧接着,元凤眉心第三只眼豁然睁开,一道无形波动扫过整个空间。她的本相仍盘踞在梧桐枝干之间,双目未启,但尾羽猛然扬起,一圈赤红火焰凭空炸开。
火精脱体。
它是一团拳头大小的金红火焰,没有形状,却散发着让神魂战栗的气息。刚一离体,就被一股本能牵引,想要飞回元凤体内。但它还没靠近,就被时之玉释放出的一层扭曲空间拦下。
玄枢咬牙,左手狠狠按向玉面。
“收!”
因果泡成型,将火精裹入其中。玉壳剧烈震颤,表面裂纹蔓延得更快,几乎要碎裂。火精在泡内翻腾,发出尖锐嗡鸣,撞击着每一寸内壁。玄枢喉咙一甜,又咳出一口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岩石上,瞬间蒸发成黑烟。
反噬来了。
比预想更狠,更急。
经脉像是被烧红的铁丝反复穿刺,每一条都开始崩断。右臂早己失去知觉,左臂也在迅速僵化。黑纹从脖颈爬上面颊,半边脸皮肤变得灰暗干枯。他能感觉到丹田在塌陷,灵力像沙漏一样流走。
没时间了。
他抬手掐住自己大腿,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瞬。神识沉入时之玉,激活短距瞬移。
身形一闪,贴着岩壁掠出十丈。身后喷出的岩浆正好炸开,将原本的位置吞没。他再闪,再退,每一次移动都让反噬加剧一分。黑纹越过鼻梁,逼近另一侧脸颊。嘴角不断溢血,呼吸变得困难。
通道在坍塌。
头顶岩石大片剥落,夹杂着熔岩滴落。前方岔路被堵死,他强行转向左侧窄道。这里温度更高,空气灼烧肺部。他的衣服己经开始焦化,皮肤出现碳化斑点,但他依旧握着时之玉不放。
火精必须带走。
这是计划的核心。只有拿到火精,才能打破鸿钧对凤族涅槃的控制。也只有这样,元凤未来才能真正独立重生。
他冲出狭窄通道,进入主火山腔。上方是通往外界的火山口,距离还有三百丈。但出口己被烈焰封锁。环形火焰风暴正在形成,高温扭曲了视线,连光线都被烤得弯曲。
这是元凤本相的本能防御。
她还在沉睡,但生命本源察觉到了火精的远离。她的双翼无意识扇动,每一次挥动都掀起千度热浪。岩浆被卷上高空,又砸落下来。整座火山都在震动,地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玄枢停下脚步。
瞬移用不了了。最后一次使用耗尽了最后一丝可控灵力。现在他只能靠自己爬上去。
他把时之玉塞进怀中,用残破的衣襟裹住。火精在里面挣扎,玉壳裂痕更深。他不敢松手,哪怕只剩一根手指能动,也要握住。
他开始往上攀。
岩壁滚烫,手掌一碰就留下焦痕。他用胳膊肘顶住凹处,一脚踩稳,再抬另一只脚。动作缓慢,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痛。黑纹己经覆盖整张脸,只剩下一只眼睛还能视物。呼吸短促,每一次吸气都像吸入刀片。
三十丈。
一百丈。
两百丈。
风暴越来越强。热浪扑面而来,吹得他几乎站不住。他贴着内壁,尽量避开中心气流。突然,一道火柱从侧面喷出,首击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