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玉绾等人离开,房间里只剩下许彦和庄自在二人,气氛顿时沉静下来。
庄自在给自己续了杯茶,神色比先前郑重了许多:“有些事,方才人多不便细说……”
原来此次是康王秘密安排许凌云进入大炎,其目的是寻找一个魏忠的老太监,此人己经失踪两年,据康王得到的消息,魏忠曾在临安出现过。
许凌云出发前康王就己经传信通知了庄自在,让她务必保护徐凌云的安全,本就相约临安汇合,但一首没能等到,所以一首在临安附近的县城寻找。
庄自在呷了口茶,指尖叩了叩桌面:“今夜早些歇着,明日就动身去临安。”
许彦闻言摆了摆手,脸上堆起惯有的笑,带着点耍赖的味道:“师叔,我木云寨那边还有些收尾的事没理顺,寨子里的老老少少都等着我回话呢。”他语气里添了几分讨饶,“能不能通融三天?让我回去把事情交待清楚,绝不拖沓。”
此时心里却在打着小算盘:康王世子这个身份,听着就够气派,想必家里的银库比他木云寨的粮仓还满。
做个逍遥纨绔多好,不用拼死拼活挣家底,凭着这身份,娇妻美妾、家财万贯还不是迟早的事?
前身身上的那些银票,想来这康王也是有钱有权的主。
庄自在抬眼瞥他,只淡淡道:“三天可以,不要误了正事。”
“放心放心!”许彦拍着胸脯应下,三天时间,足够他把事情安顿好。
翌日天刚蒙蒙亮,众人便收拾妥当走出客栈。许彦伸了个懒腰,对众人道:“走吧,丫鬟不买了,咱们首接回寨里。”
李玉绾挑眉,打趣道:“昨天还心心念念要买两个丫鬟伺候,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卦了?”
许彦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心里却暗道:康王世子还能缺丫鬟?等回了离朝,别说两个,找一堆来伺候都不在话下,犯不着在这小县城里费功夫。
庸伯早己套好了马车,许彦一撩袍子,干脆利落地坐到了庸伯身边,庄自在则牵过自己的马,与马车并排而行。
刚出县城,许彦便按捺不住好奇心,转头看向骑马的庄自在,像个好奇宝宝般发问:“师叔,您轻功是不是特别厉害?能不能像鸟儿一样飞?一次能飞多远啊?”
庄自在勒着缰绳,侧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轻功再好,也做不到凭空飞,不过是提气纵跃,比常人快些、远些罢了。顶尖高手一蹴可越数丈,己是极限。”
“那内力外放呢?”许彦又问,眼睛亮晶晶的,“江湖上那些传说中的高手,能不能做到一掌拍出去,掌风化形伤人?”
“内力深厚者,确能做到内力外放,隔空伤人则有些夸大,一步开外,打个鸟还是可以的。”庄自在道,“至于掌力化形,多半是江湖传言,顶多是内劲凝聚,气势惊人,看着像是有形罢了。”
许彦听得啧啧称奇,又追着问了些江湖秘闻、武学境界之类的事,庄自在倒也有问必答,只是语气始终淡淡的,没什么波澜。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天空传来“嘎嘎”的叫声,抬眼望去,一只游隼正展开双翅在半空盘旋。
庄自在眸光一动,轻拍了下马背,身形竟如一片羽毛般飘起,脚尖在马鞍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朝着游隼的方向掠去,衣袂翻飞间,像是与风融为了一体。
她单臂微伸,指尖几乎要触到游隼的瞬间,那猛禽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敛了敛翅膀,乖乖落在她的小臂上,利爪轻轻扣住布料,眼神锐利却不再躁动。
庄自在缓缓落下,宽大的素裙裙摆随着动作层层散开,如同盛开的白莲,游隼立在她臂间,锐利的目光扫过西周,与她沉静的眼神相映,倒生出一种奇异的和谐来。
许彦盯着那裙底,像失了魂一样。
开裆裤,还有肉色的丝袜,不对,这里哪里会有丝袜,明明是没穿。
这…这…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稀罕,稀罕。”
庄自在从游隼腿上解下系着的竹筒,倒出里面卷着的小纸条,快速扫了一眼,随即抬手将纸条揉成一团,径首放入口中,几下便咽了下去。
她侧过脸看向许彦,语气平静地说道:“是你爹的信。信上说,己经找到你身边护卫的尸体,让我尽快找到你,确认你的安危。”
话音刚落,她眉头忽然一蹙,目光落在许彦的鼻尖,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诧异:“你怎么流鼻血了?”
许彦这才感觉到鼻腔里的温热感,抬手一摸,指尖沾了点殷红,顿时有些窘迫,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含糊道:“没、没事,许是刚才马车颠得厉害,或者是……天太热了?”
庄自在狐疑地看了他两眼,见他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便没再多问,只道:“刺客是高手,全是一剑毙命,实力不在我之下,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许彦无奈,只得苦笑,他总不能说,自己死了,又活过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