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完美地回答了两个最核心的问题:黄翠翠是怎么死的?
她身上的器官为什么会不见?
一个临时起意的抢劫犯,在惊慌失措之下,想到的不是掩埋,不是沉尸,而是“解剖”?
这个惯犯,难道还隨身带著一套手术刀不成?
这故事编得,连鬼都不信。
可李达康就这么一本正经地匯报著,语气里透著“大功告成”的轻鬆。
沙瑞金没有打断他,就这么静静听著,像一个最有耐心的观眾,欣赏著舞台上一出荒诞却又精彩的独角戏。
他知道,李达康现在就是那个提线木偶,而线的另一头,攥在赵立冬,甚至何黎明的手里。
李达康或许不愿意,但他別无选择。
京海的天,塌不下来,但他的乌纱帽,隨时都可能被风吹走。
电话那头,李达康终於匯报完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沙瑞金的雷霆之怒,又或者是一句嘉奖。
整个审讯室,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高育良和刘开疆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们虽然听不清全部內容,但从“投案”、“误杀”、“毁尸灭跡”这几个飘出来的词里,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
一个完美的替罪羊,被推了出来。
京海,要用这种方式,把盖子死死地捂住。
他们紧张地看著沙瑞金,想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毫的情绪。
然而,没有。
沙瑞金的脸,像一汪深潭,波澜不惊。
他终於开口了,声音平缓得在谈论天气。
“哦?投案自首了?”
“是,是!主动投案的!”
李达康的声音透著急切的肯定。
“人证,物证,口供,都齐全了?”
沙瑞金又问。
“齐全了,沙书记!我们连夜审讯,证据链非常完整!”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