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写,把他知道的,都写下来。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漏。”
沙瑞金吩咐道,“至於怎么定性,那是组织上的事,不是他能討价还价的。”
“明白。”
就在这时,沙瑞金的秘书敲门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书记,省军区程军长那边转来的情报。我们监控陈岩石的专线发现,他正在疯狂地给各大媒体的记者打电话,言辞非常激动,声称要爆料汉东官场的惊天黑幕,內容涉及您和赵立春前书记。”
沙瑞金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陈岩石,真是死不悔改。
他原本还想,看在他过去有功,又年事已高的份上,给他留几分体面。
只要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安分守己,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现在看来,他高估了这位老革命的觉悟。
当一个人的信仰,不是建立在对真理和人民的忠诚上,而是建立在对某个具体的人的崇拜上时,一旦这个人倒下,他的整个精神世界,也就会隨之崩塌。
崩塌之后,剩下的,不是反思,而是疯狂。
“他这是要鱼死网破啊。”
沙瑞金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不能再容忍这样一颗毒瘤,继续以“老革命”的名义,来玷污党的形象,来破坏汉东来之不易的稳定局面。
他看向田国富,眼神里再没有一丝温度。
“国富同志,看来,我们对这位陈老同志,还是太仁慈了。”
田国富立刻明白了沙瑞金的意思。
“书记,您的意思是……”
“对他,进行立案调查。”
沙瑞金一字一顿地说道,“他陈岩石,就那么乾净吗?这里面,有没有猫腻?有没有权钱交易?有没有利益输送?”
“去查!给我一查到底!”
沙瑞金的声音,像冬日里的寒风,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我不管他过去有什么功劳,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在党纪国法面前,没有谁是特殊的。他既然敢挑战我们党的底线,那就要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是!我马上就去办!”
田国富站起身,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沙瑞金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
这颗盘踞在汉东,偽装成正面旗帜的毒钉,终於要被彻底拔掉了。……
半个小时后,两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陈岩石家楼下。
没有警灯,没有警笛。
几个身穿深色西装,表情严肃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径直走上楼。
他们敲响了陈岩石家的门。
开门的是王馥真,她看到门外这几个不速之客,愣了一下。
“你们……找谁?”
为首的男人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是省纪委的,找陈岩石同志了解一些情况。”
屋里的陈岩石,还在像疯了一样打著电话。
听到“省纪委”三个字,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著门口那几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