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若有深意的看了眼米彩,点点头笑著回应道:“谢谢米秘书。”
米彩將祁同伟带进办公室后顺带拿走了高育良签完字的那份省委组织部文件,隨后识趣的离开了办公室。
咔嚓一声,祁同伟等米彩一走立马將办公室的大门反锁了起来。
高育良笑了笑並未阻止,毕竟接下来两人的聊天不能让外人听见,
锁好大门后祁同伟径直来到了茶台开始坐下摆弄茶具,隨口问道:
“老师,不是有文件规定不能用女秘书吗,您的新秘书这么年轻漂亮,这不是给沙瑞金书记送把柄嘛。”
高育良背著手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青山绿水淡笑道:
“呵呵,別以为你老师我能一手遮天,很多事我都必须妥协,想取得沙瑞金的信任哪有这么简单,他手上没我的把柄,或者不在我身边安插个人你觉得他能放心吗?”
“米彩就是沙瑞金安排到我身边的,违规的也是我,但处理的决定权在他。”
“华国的政治生態就是这样,一把手拥有绝对的权威,只要他想,我就是违规了,只要他不想,我再找个女秘书都没事,这就是权利。”
祁同伟发出一声感嘆,面色凝重的沉声道:
“沙书记也太可怕了。。。。。谢谢老师,您又给我生动的上了一课。”
高育良转身走到茶桌坐下,端起茶杯笑了笑道:
“呵呵,现在知道你背著我玩的那点权力把戏有多可笑了吧,其实不过是我在放纵默许你的罢了。”
“倘若你胆敢触碰那根红线,我必以雷霆手段把你拿下,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將茶水一饮而尽后高育良毫不客气的拆穿道:
“你在吕州待那么几天看似是在盯著两个项目的拆迁,背地里却是在为了你那几个犯案的亲戚走动是吧。”
“別忘了你老师我还兼著政法委书记,公安系统的事只要我想,一个电话打过去就没有不知道的。”
祁同伟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说道:
“呵呵,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师,但您先別急,我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隱,您听我慢慢说完您就明白了。”
“老师,您只知道我是个农村来的穷人,却不知道我小时候家里穷的连饭都快吃不起了,甚至还因为没钱交学费停了半年的课。”
“当时我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也是全村人的希望,若不是村里人砸锅卖铁的对我鼎力相助,供我读完大学,哪里还有我今天的祁同伟。”
“现在我有点成就了,自然不会做那无情无义的忘本之人,所以只要村里的人有求於我,我都会在能力范围之內帮衬帮衬。”
高育良猛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目光炯炯的瞪著祁同伟,温怒道:
“所以这就是你祁同伟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都送进公安系统的理由?这就是你为了几个轮姦犯胆敢触去碰法律红线的理由?”
“我今天要是没戳破你,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想把你们村的野狗也给拉到警局当警犬啊?”
祁同伟没有迴避,十分坦然无畏的说道:
“对不起老师,我知道我是在触碰红线,但我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也是您教过我的。”
“不知道老师您还记不记得,反正我至今印象非常深刻,在大一开学的第一堂课上,您走进教室第一时间不是讲课,而是在黑板上写下了这句话。”
说著,祁同伟將口袋里的手銬放在桌上,擼起袖子双手握拳缓缓伸出,仿佛做好了已经束手就擒的准备。
祁同伟一脸从容的掷地有声道:
“如果必须要在无情无义和脱掉这身警服之间做选择,我寧肯被扒掉警服扔进监狱,也不愿意做乡亲们口中那无情无义的忘本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