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或许还爱著你,即使你们早已经撕毁婚约!已经分道扬鑣一千年了!”
“这份感情或许存在,但它在“大一统的胜利”面前,它太渺小了!”
“那是他毕生信念的一部分,是他为之浴血奋战的目標!”
“他不可能为了儿女私情,去赌上一切,去辜负他的將士!”
“我了解他,“大局为重”…这就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信条!”
“你父亲的悲剧,根源在於凉冰的劫囚的事件,在於华燁的残暴,在於为了震慑其他的诸侯…在於那个时代的残酷…”
“鹤风…他当时…仅仅只是一个…执行者。”
鹤熙伸出手,轻轻搭在凯莎那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声音柔和下来,带著深深的劝慰。
“凯莎,放过他吧…也放过你自己…”
“我们现在的大敌是恶魔,是莫甘娜。”
“去恨一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除了折磨你自己,还有什么意义呢?”
“让这份恨意隨著时间…消散吧。”
“你也该放下了…”
凯莎全程低著头,金色的长髮垂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的两只手紧紧捂著脸。
鹤熙能感受到她肩膀传来的细微颤抖。
溪水依旧在她们脚边欢快地流淌,仿佛对岸边的沉重毫无所觉。
许久之后…久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凯莎终於缓缓放下了捂著脸的手。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但眼神已经恢復了平日的深邃与冷静。
只是那深处,似乎多了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迷茫。
她抬起头,望向遥远的宇宙,那里星河璀璨,却仿佛映照著她內心的空洞。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著一种沉重的认命感。
“也许…你是对的。”
“希望…是我想多了。”
这短短的两句话,仿佛耗尽了凯莎所有的力气。
她不再看鹤熙,只是静静地坐著,目光投向那永不停歇的溪流,仿佛在无声地祭奠著什么。
又仿佛只是在努力放空自己,让那冰冷的溪水,带走心中那份纠缠了数千年的、沉重如山的执念。
鹤熙看著这样的凯莎,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句无声的嘆息,陪著她一起沉默。
任由溪水的凉意,浸透她们的玉足,也浸透这漫长而沉重的时间。
残酷的时代会推著每个人前行,即使你不想走…它也会推著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