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相识?”高玉明皱了皱眉,心里犯起嘀咕,“男的女的?我在京里的旧相识也没几个啊。”
“女的!长得可俊了,比画里的仙子还好看!”小厮说着,忍不住咂了咂嘴。
“女的?”高玉明更纳闷了,挠了挠头,“我哪来的女旧相识?莫不是认错人了?”
“不能错!人家特意报了名字,说叫张柔!”
“张柔?!”这两个字刚入耳,高玉明瞬间像打了鸡血般弹起身,眼睛亮得吓人,抓着小厮的胳膊连连追问,“真是张柔姑娘?她真的来了?人在哪呢?”
小厮被他晃得差点站不稳,笑着打趣:“高小哥,瞧你这急模样,莫不是心上人吧?”
高玉明脸颊一热,却顾不上辩解,只催着:“别废话!她在哪?快带我去!”
“就在府门外等着呢!”小厮笑着侧身让路,“我这就领你去,保管让你见着人!”
高玉明连忙整了整衣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连声道谢:“多谢多谢!劳烦你跑这一趟,改日我请你喝酒!”说罢,脚步轻快得像踩了风,跟着小厮就往府门外快步奔去,满心都是重逢的欢喜。
刚踏出府门,高玉明一眼就瞧见了立在巷口的张柔——月白绫裙映着晨光,鬓边茉莉随风轻晃,眉眼含笑的模样,比那日静云轩初见时更显温婉。他心头猛地一跳,快步走上前,语气里满是惊喜:“张柔姑娘!真的是你!怎么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打发人捎个信儿,我自会第一时间去找你呀!”
张柔浅浅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娇俏:“哎,高小哥,你我既是盟约之交,又算得上朋友,这般见外的话可就生分了。我怎好随意托人传话,倒显得我不够诚心。”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打趣:“今日天气正好,风清日朗的,不知你可有闲情?我想着城外曲江池的荷花开得正盛,想请你喝杯清茶,再一同游湖赏景,你看如何?”
高玉明听得心花怒放,连忙点头如捣蒜,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今日恰好不当值,正愁没处消遣呢!能陪姑娘游湖,是我的福气!”他说着,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绣帕,只觉得浑身都轻快起来,连后背的旧伤都忘了疼。
张柔抬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噙着笑意,指尖轻轻掩住唇,带着几分含羞带俏的娇憨:“高小哥,见了我也不用这般心急吧?你瞧你这衣襟都皱巴巴的,想来是跑着来的?”
她话音刚落,又打趣道:“莫不是太过想念我,才慌得连衣衫都顾不上整理了?”
高玉明被说得脸颊瞬间涨红,耳根都热了,连忙抬手抚平衣襟上的褶皱,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太惊喜了,一听见是你,脑子都乱了,只顾着跑出来见你,竟忘了打理衣裳,让姑娘见笑了。”
张柔眼底的笑意愈发温柔,语气轻得像春风拂过:“哎呀,也不怪你。只是这般去游湖,总显得有些潦草。不如这样,前头不远就有家成衣铺,我给你换身体面的行头,也好配得上今日的好景致,你看如何?”
高玉明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哪能让姑娘破费……”
“哎,我们是朋友,谈什么破费?”张柔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娇俏,“难道小哥要拒绝我的一片心意?还是说,你嫌弃我挑的衣裳不好看?”
高玉明连忙摇头,脸上满是窘迫:“不敢不敢!绝无此意!既是姑娘相请,我……我便不推辞了!”他说着,心里又暖又甜,只觉得张柔这般体贴,愈发让他割舍不下。
管家见张柔领着高玉明走来,连忙上前一步,对着随行的仆役和车夫沉声道:“你们在此静等,我去一旁候着,莫要上前打扰。”说罢,便转身牵马退到巷尾僻静处,远远守着。
张柔转头对高玉明浅浅一笑,抬手示意:“高小哥,请吧。”
高玉明连忙摆手,脸上满是恭敬:“姑娘说笑了,哪敢当得起你一声‘请’?还是姑娘先请。”
张柔眼底笑意流转,也不推辞,柔声道:“既是小哥这般客气,我便不扭捏了。”说着,她伸出那截如柔荑般纤细莹白的手腕,微微颔首。
高玉明见状,心头一热,连忙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那温软细腻的肌肤,只觉得一阵酥麻,屏息凝神地扶着她一步一步踏上马车踏板,送她稳稳坐进车架内。
安顿好张柔,高玉明便退到车外,想在车板上坐下等候。
车内的张柔却掀开车帘一角,语气轻柔又带着几分嗔怪:“高小哥,清早风凉,外面露重,进来坐吧。”
高玉明连忙摆手:“不必不必,我在外面等着就好,不碍事的。”
“哎,何必这般见外?”张柔眉眼弯弯,语气带着真切的熟稔,“你是我的朋友,哪有让朋友在车外受冻的道理?快进来,车内宽敞,正好能歇歇脚。”
高玉明见她盛情相邀,又想起那日静云轩的盟约与情意,便不再推辞,躬身钻进了车架内,刚坐稳,便闻到车内萦绕着与那方绣帕同源的清雅香气,不由得心头一暖。
钻进车架,高玉明只觉得鼻尖萦绕的清雅香气愈发浓郁,对面坐着的张柔容色照人,他这辈子从未与这般貌美的姑娘单独相对而坐,脸颊瞬间红透,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一味语塞。
张柔瞧着他这副局促模样,眼底笑意更浓,主动探过身,伸出纤手轻轻替他抚平肩头皱起的衣料,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你瞧你,这衣服皱得厉害,待会儿到了成衣铺,可得好好挑一身衬你的。”
她的动作自然又亲昵,高玉明浑身一僵,却舍不得躲开,只觉得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膛,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不等他缓过神,张柔已收回手,语气亲和地拉起家常:“高小哥,家中还有亲人吗?平日里在王府当差,怕是很少能回老家吧?”
这话恰好戳中了高玉明的心事,也驱散了他大半的窘迫。他定了定神,轻声回道:“家中还有爹娘和一个小妹,我出来三年,只捎过几次钱回去,一直没机会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