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好在她无心一瞥,注意到了地上的帕子。
她半蹲下身子,表情淡然又异样,晃动的脑袋思绪万千。
片刻后,她拧着眉头,满眼不可思议地捡起了帕子。
她目不转睛地盯看着,饱满的胸脯起伏又重又深。
大约过了一分钟,她憋憋屈屈地掀起唇角。
“柳如云……被抓了?”
比被抓还让人难受。
她快死了,近在咫尺的自由离她远去了。
“她……得了心脏病……”
我用仅剩的力气,将傅戎焕亲自跑一趟传递的话再转达给她。
语毕,她攥紧了帕子,眼睛一眨不眨,木木地站着。
我知道这种震撼的混乱的滋味。
红艳的唇瓣轻轻撩擦着,好半天过去,她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凝神望着我,温和的眼神中藏着极力隐忍的情绪,我拉起她的手,学她刚刚一样,寥无作用的安慰着。
“这几年她被病痛折磨,过得并不好受。”
蓦地,她将帕子和纸袋塞进我怀中,气凶凶地冲进屋内。
我思绪一凛,以为她要找楼伟明算账。
转身时没站稳,脚下滑了两个踉跄。
幸好料想中的争执没有发生。
林巧儿拨开层层包围的仆人,一把扑在了楼伟明身上,撞开了细心喂汤的三姨太。
尖锐却不讨人厌的嚎啕大哭充斥着整个楼家。
我站在人群外围,看着她舒展不开的眉头和神色中分明的恨意。
楼伟明难受得厉害,可还是手忙脚乱地来哄她。
她哭的大声,哭的彻底,泪珠吧嗒吧嗒的掉。
我静静看了一会儿,发现手里的东西飘出香甜。
原来,她买了点心。
我就着手上未洗的血渍,抓了一个塞进嘴里咀嚼。
可是不知怎么的,明明是甜食,我却苦出了眼泪。
我哭了。
又咸又烫的泪掉进了蛋糕里。
就着甜蜜细细品尝一口,心绞得疼痛。
我动作僵硬地上了楼,回了屋,洗了个澡,湿着头发睡去。
这一夜我睡得不好。
梦里的我反反复复在死亡。
濒死之际,我不乱抓扯,嘴里含糊呢喃,叫着救命。
可是刘妈妈,傅戎炡,楼伟明,一个个都沉默不语。
他们只救楼嘉玉,而我是个冒牌货。
天边微明时,我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