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人面面相觑,用眼神说八卦。
二姨太和三姨太充耳不闻,只顾着品尝蟹粉酥,大哥和二姐神情鄙夷,不知道在笑谁。
我发了会儿呆,刚夹起一块芋头就被父亲带走了。
他又看见大人物了。
“沈行长,你好你好,这是我家三女儿。”
“陈太太容光焕发,说18岁也差不多。”
“封先生学识真是渊博,我家小女儿比不过,认输认输……”
我忘了自己走过多少张桌子,只感觉杯里的酒永远喝不完。
拐角处碰着个落单的英国人,父亲想也没想就带我去套近乎。
对方原本只想绅士地和我聊几句,没想到我有个学生是他挚友的女儿。
来往几句后,他拉来了新上任的警察局局长,父亲谄媚献言,我夹在中间当翻译。
家主们推杯换盏,我也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若有似无间,好像总有一道凛冽的目光在追随着我。
头越来越沉。
父亲结识了几个大人物,心情愉悦,决心放我自由一会儿,捧着一块粉色桃粉蛋糕找林巧儿吃饭去了。
这个娇美姨娘从进门开始便玩得不亦乐乎,全然忘了要替我“报仇”的事。
我放下酒杯想寻个安静地儿,奈何宾客众多,最后只在金竹丛后找到一块无光的角落。
别的千金小姐怕黑,但我是个贱皮子出身,睡过沟渠,趟过山洞,什么都不怕。
头疼,渐渐的又有些发冷。
急促的踢踏声传来,最后停在了我面前。
我耷拉着脑袋,看着那人锃亮的皮鞋步步逼近。
“二爷,你来了。”
他一把拎起我,咬牙切齿地把我按在墙上。
黑暗中,那双奕奕闪烁的双眸好似生起的火堆。
“楼嘉玉,你在闹什么?贺词哪里来的,印章又是怎么回事?”
我头重脚轻地叹了口气,“我没闹。”
“没闹?你端着酒杯谄媚,风姿招摇惹人非议,那些色坯子恨不得把眼睛挂在你身上,楼小姐,我明明警告过,你最好安分点——”
我脑子被烧糊涂了,不顾他的蛮力,挣扎着凑近他的耳朵。
“你在吃醋吗?”
他彻底哑然,捧着我的脸吻了上来。
淡淡的,带着酒味的血腥在舌尖蔓延。
他是疯狗,咬破了我的唇。
外头宾客喧嚣,我们却在这里偷欢。
我逼着自己掉了两滴眼泪,他浑身一震,慢慢松开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