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也曾被这样对待过。”一个声音响起。
是林小禾。
但她不是虚影,也不是记忆,而是某种超越物质的存在??她存在于每一个说“我在”的人心中。
“我知道世界不完美,人心会变,承诺会碎。可正因为如此,才更需要有人先迈出一步。不是为了回报,不是为了认可,只是因为我相信,温暖值得传递。”
影颤抖着,身体开始龟裂。
“可我……太累了……”
“那就休息一会儿。”林小禾伸出手,“我陪你。”
没有净化,没有消灭,只有接纳。
就像母亲拥抱哭泣的孩子。
当最后一道黑光消散,南极冰盖之下,一朵金色莲花悄然绽放,根系深入地脉,花瓣托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新晶体??它不再巨大如山,却跳动得格外稳健。
全球共感网络迎来一次温柔升级。
人们发现,现在的站桩不再需要长时间静坐,只需清晨赤足行走百步,便能感受到内心的平静;医院里的自闭症儿童开始主动牵手他人;监狱中的重刑犯在听到婴儿啼哭录音后泪流满面……
而归墟碑林,迎来了史上最特殊的一届学员。
他们中有聋哑人、盲童、抑郁症患者、创伤后遗症士兵……甚至包括几名曾参与迫害林小禾的前特工。
沈知微亲自接待了他们。
一位前特工低声问:“像我这样的人……也能学共感吗?”
她笑了:“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在共感了。”
岁月流转,春去秋来。
又一个十年过去。
归墟讲堂换了一批新人,黑板上的字迹也被无数次擦写。但每当清晨六点十七分,总会有人自发走到石台前,脱下鞋子,赤足贴地,闭目聆听。
那天,一个小女孩歪着头问讲师:“老师,林小禾现在在哪里呀?”
讲师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她的心口。
女孩摸了摸胸口,忽然笑了:“我好像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讲师温柔地看着她:“那是她,在说‘我在’。”
风穿碑林,草木轻摇。
海底残碑旁,一双布履依旧静静摆放,鞋面已有裂痕,却始终无人取走。
因为它不属于任何人。
它是给下一个愿意慢一点、歪一点,但仍坚持前行的人准备的。
远处山脉传来回响,与地脉搏动同步,清晰可闻:
>“我在。”
>
>“我在。”
>
>“我在。”
一声接一声,绵延不绝。
就像阳光洒落大地,无需宣告,自然照亮四方。
国术之道,从不起于雷霆万钧,而始于足下一寸温热。
一日不曾断,便是千秋万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