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萧浮生摇摇头,可他脸上那些伤口,分明血渍都干涸了。
我拿了药来放在一旁,又去帮他宽衣:“将军再忙,伤口也总是要处理的,若是恶化,反而耽误事。”
萧浮生便任我给他宽衣上药,我这才看到,他后背一片可怖的青紫,淤血都凝结在上面,难怪他会这么不舒服。
“这要用药酒揉一揉了。”我又去拿了药酒,让他趴在**,仔仔细细给他揉开了那些瘀血。
这过程本是很痛的,但萧浮生却一声未吭。
我想起他此前在远城出战,亦是一身伤回来,军医问时,他也说,都是小伤。
如今看着,萧浮生背上的伤口不计其数,大的小的,横的竖的都交叠在一起,看上去甚是吓人。
那点伤对他而言,的确是小伤了。
萧浮生这个人,真是对其他人狠,对自己更狠。
而萧浮生那颗心,怕是早已练得刀枪不入,也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所打动。
所以,纵然我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也绝计在他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
萧浮生能为摆脱这庶子之命吃这么多苦头,自然也能为了心爱之人,多年隐忍,只为折磨杀死她的凶手。
我不禁有些怕了。
我终究出身低微、性子窝囊,想着不被人欺负,却又没什么本事。
我是怕的,我怕萧浮生的折磨,却又不敢忤逆他,离开他。
我不知不觉已连续叹了好几声,自己却不知道,直到萧浮生问我一句“叹什么气?”我方才反应过来。
“没有,”那瘀血差不多快揉散了,我便又取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涂上去,“没什么。”
萧浮生起了身,拧眉看着我道:“有话就说。”
那语气,俨然一副命令的语气,吓得不禁身子一抖。
“我……”我不知此时若提前二姐,是否会惹恼了他。
“在自责?”萧浮生见我支支吾吾,便直接道出了猜测。
我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这事是我的错。”
萧浮生看我一眼,又将衣服拢好:“是你的错,但不全是你的错。若我想到宁城没来报道有问题,也不至于酿成如此后果。若凝月派宁城去时没被人抓到,秦明隐也不会机会假扮他。”
“我想过你会这样说,”我又叹了口气,“可……”
我没说完,萧浮生便开口打断了我:“我说这话,并非安慰。出了事,本就要细查各处的错漏,若只盯着一个人问责,此事断不了根本。”
“嗯……”我知道,萧浮生是将领,处事一向周全,那话也绝非安慰。
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再多言,反而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