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莫要高兴太早,话说在前头。”
“我这四百人只给辽西壮声势。”
“折了太多兵马,末將回头不好给校尉交代啊。”
公孙越大怒不已。
“只壮声势?难不成胡人能被你们嚇跑?”
公孙越气急败坏,当即就要跟徐荣干上。
刘备拦住了公孙越,道是:“公孙贤弟莫急。”
“来者是客,备相信,如果战机到了,徐兄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徐司马且看——”刘备突然拔剑指向北方,剑尖所向处,无数缕狼烟正撕裂天际。
“汉家烽燧制度,想必久在边塞的徐司马比我清楚。”
“烽燧兵用蓬、苣、薪、离合火代表不同敌情。”
“敌千人以上入塞,或五百人以上、千人以下攻亭障者:昼举三蓬,夜举三苣火,燔二积薪;”
“敌千人以上攻亭障者:昼举三蓬,夜举三苣火,燔三积薪;”
“敌已攻破亭下障城者:昼举亭上蓬,夜举离合火。”
“如今离合火已现!来者只怕不下数千骑,我边塞烽火大多沦陷了。”
“鲜卑焚的是汉家城池!屠的是汉家子民!”
“今日司马只壮声势,来日辽西残破,生灵涂炭,辽东属国兵近在咫尺却不出战,司马当真心中无愧?”
“在下看来,司马气宇轩昂,一身正气,绝不是那般无情之人。”
徐荣掌心被刀柄硌得生疼,他垂眸凝视刘备片刻,刘备转身便离开了。
徐荣忽然五指收拢:
“明廷且慢,虽然校尉有令在先,某也不一定完全照做。”
“战机若至,末將的刀……自会出鞘。”
“多谢徐司马!”
玄甲骑兵卷尘远去,公孙越狠狠踹飞脚边碎石,满腹牢骚:“早知道还不如不叫扶黎营来,这廝分明是来抢功的鬣狗!”
“还说什么校尉有令!这群利慾薰心的豺狼,都该死。”
刘备望著远方天地交界处翻腾的烟云,轻轻摇头:
“非也,他也是身在低位无可奈何啊,你看他身后的兵士,莫不是箭囊满簇,带满乾粮,真怯战者,岂会做足战斗准备?”
“他在试探我们作战的决心。”
刘备猛然转身,大氅在风中猎如战旗。
“我这便回柳城!援兵已经集结,只待太守一声令下,各地奔命兵、义从將尽数赶赴战场。”
“劳烦贤弟告诉廉太守一声——我汉家儿郎的血,该洒在长城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