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警局,刑侦支队办公室。
此刻天色己暗,但整个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尼古丁味道。
周国良站在巨大的白板前,双眼死死地盯着上面贴满的照片和资料。
白板的正中央,是王奎那张略显窝囊的中年人照片。
以他为中心,延伸出数条线索。
一条指向市郊路边,李建明的惨死现场。
照片上,宝马车头那触目惊心的凹陷,和地上那滩模糊的血肉,无声地诉说着凶手的残暴。
另一条线,指向王奎的家。两具赤身的尸体,被随意地丢弃在卧室。
还有几张特写照片,被周国良用红色的记号笔重重地圈了起来。
一张是客厅承重墙上那个深达数公分的拳印。
一张是卧室门框上那几道像是被铁钳捏出来的指痕。
最后一张,是法医报告的节选,上面清晰地写着结论:两名死者颈骨皆被外力瞬间捏断,根据伤口对称性判断,极有可能是被凶手双手同时掐死。
周国良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
当前所有的证据,都清晰明确地指向了王奎。
作案动机,完美闭环。
时间线,也基本吻合。
但是,这些挑战着他二十年刑侦经验的物证,却像一堵无形的墙,死死地挡在他的面前。
一个挺着啤酒肚,常年伏案工作导致身体虚浮的中年男人。
能一拳在承重墙上留下印记?
能用手指在实木门框上捏出深坑?
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同时捏断两个成年人的脖子?
还有最离谱的就是李建明那辆宝马车车头发生过碰撞,但经过技术排查李建明之前这一路上根本没有撞到过任何人和物。
这很有可能是撞到王奎了,可是为什么他被撞了那么一下还一点事都没有呢?
“队长,喝口水吧。你都站这儿两个多小时了。”
年轻的警员小李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周国良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地问道:“王奎家附近和公司周边的监控,都排查完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小李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沮丧。
“基本都看完了。王奎这个人,生活轨迹简单得可怕。我们把他最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除了上班下班,他几乎哪都不去,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社畜。”
“查他的消费记录,除了日常开销和还房贷,没有任何大额或者可疑的支出。”
“社交圈子也小的可怜,除了公司的同事,几乎没什么朋友。”
“我们今天在宏宇科技的走访,您也看到了,根本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