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经常发生这种事。
小哑巴,小聋子。
真嫩啊,好漂亮。
盛小泱听不见,可他知道周围所有人都在看,他们起哄大笑,催那人快。
这里没有刀,盛小泱有牙,似犬齿,杀敌。
“啊!!”
盛小泱咬掉他半只耳朵,满嘴血腥。
给老子打死他!!
十几号人一拥而上,盛小泱恍然回到被钱胜虐打的时候。他本能蜷缩寻求自我保护,可是当成倍的疼痛狂风骤雨般侵袭神经,盛小泱就不太想活了。
要么就这样死吧。
挺好的。
他又想到起妈妈。跟妈妈道歉,言词贫乏,只有对不起。
对不起妈妈,我来陪你吧。
很久之后,迷糊视野中,妈妈的脸被另一张温柔五官取代,像云朵里的彩虹糖,甜的、酸的,可望不可及。
盛小泱不知道他的名字。
如果活着,以后有机会知道吧?
他想。
看守所民警吹笛而来,乱棍打散斗殴人群。他们一视同仁,将闹事者关小黑屋,包括盛小泱。
五天禁闭室,盛小泱一直发烧。
他活下来,比烂泥里的野草顽强。
看守所羁押7个月,因那半只耳朵,没人敢再惹盛小泱。
审判结果出来,五年,盛小泱被转押少管所,成年后押到监狱。
头发剃了,盛小泱觉得坐牢还行。
监狱比看守所正规,环境称得上意外之喜。虽然也有欺负人的老油条,不过盛小泱有经验了。
跟盛小泱住同个监舍的有个叫老周的男人,五十多岁,看盛小泱的眼神无比慈爱。
盛小泱警觉。
老周端着煞脸对盛小泱诉衷肠,唉,我儿子如果还活着,有你这么大。
“……”
盛小泱听不见,看不懂,莫名其妙。
他没放松警惕。
监狱制度推行,让犯人学习知识技能,出去后好尽快适应社会。
监狱领导觉得盛小泱特殊,听障人士,年纪又小,手语不会,大字也不识几个。
属文盲,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