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也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跟章叙能不见就不见,找机会先走。没想到章叙喊住了他。
“好久不见。”
陶也点头示意,说,好久不见。
章叙说话客气:“我该不该跟蒋嘉穗说我见过你?”
陶也右眼角豆沙色疤痕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随肌肉搏动微颤,他沉默冷酷,不甘示弱,与章叙对峙。最后,屹立山顶的挺拔巨木被闷雷击穿,陶也转身离开。
章叙遥瞻陶也,直到那背影被匆忙的世俗吞没。
章叙拧蹙的眉心未有舒展,他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最新消息,甚感心累。
盛小泱退至好远伫立,不知等谁。章叙和陶也说了什么,盛小泱一个字没看,他对章叙永远把着远距离的良好分寸。
电梯来回好几次,梯箱门打开,一帮人涌出,再一帮人哄入,盛小泱不在其中。他看见陶也离开,头也不回,目光于是寻找章叙。
他们隔着人潮,四目相对,章叙对盛小泱浅浅颔首。
到此为止,他要走了。
盛小泱明白,他失落,但不难过,要舍得。于是盛小泱也微笑示意,眼睛好亮。
电梯又来,这次盛小泱随攒动的人群进入,他个头不高,很快看不见。
章叙同时也走开了。
盛小泱在医院打地铺,护工可怜他俩没爸没妈,吃不饱,穿得好像也不暖,只身在外,让人欺负,母爱膨胀起来,自掏腰包,点了顿丰富晚餐。
仅限盛小泱丰富。
大眼滋溜着白粥,愤恨注视盛小泱碗里的毛血旺。
护工阿姨安慰大眼,等你好了也吃!
大眼眉开眼笑,一口气灌下粥,伸手过去,在盛小泱眼底下打个响指。
盛小泱抬眼。
-??
大眼问:“你白天去哪里了?”
盛小泱避开大眼质问的目光,默不作答。
大眼顿感有鬼,“你有事瞒我!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盛小泱:“……”
大眼软磨硬泡,诈不出盛小泱潜藏的秘密。
夜深人静,盛小泱没睡,他借由窗外昏暗月光,翻开本子,章叙隽秀字迹如清澈流水淌进眼底。
盛小泱珍视触摸。
他从前听过某个童话故事,午夜的灰姑娘虽然脱掉礼服,但她总在期盼王子到来。
可盛小泱不是灰姑娘,他也没有华服。
*
第二日,大眼睁眼就哭,太疼,止痛药吞下去只管两小时。盛小泱哄她,别哭,我给你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