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总嗅到点儿商业机密的味,抖抖,说算了,他又问:“那插屏呢?你搞什么名堂?”
章叙微一颔首,说:“张特助,跟我来。”
他把人往内堂的秘间引,期间紧攥着盛小泱细瘦的手腕,不让他跑。
盛小泱如果耳朵好,他每天晚上就能从这秘间里听见刻刀摩擦木头的轻微细响。
日以继夜、不眠不休。
自上回席间见到邱大勇,半个月时间,一真一假,掩耳盗铃,章叙玩得心应手。
黄总叹为观止,“这跟刚才那有什么不一样?”
所以外行看热闹。
此插屏陈列昏暗房间之中,仍能看出其整体巧妙构思,气势非凡也不失自然古雅,是不可多得的文房精品,也得见雕刻人深厚功力。
章叙耐心解释:“当然雕工不一样。”他组织语言想黄总能听懂,也说给崔明亦的特助听:“给邱大勇的那个我就用三天磨了个外形,一个垃圾罢了,不能细看。”
黄总哑然,“你这不是给自己多找事么。”
章叙笑说我乐意,余光则流连于盛小泱。
盛小泱出神凝望,心里难过。
他懊悔自己给章叙带来的麻烦。于是明明猜靠近很多,又想逃开了。
章叙眼观鼻鼻观心,洞悉了盛小泱如缩头乌龟似的顾虑。
他以前觉得盛小泱不开窍,慢慢等就行,情情爱爱嘛,心急吃不了肉豆腐。然而越等,盛小泱好像坐着船越飘越远了,节奏完全不对。
现在没安全感的是章叙。
文火炖不了小泱,爆炒才有滋味,去他的温文尔雅。
特助这回正经验货,确定没问题,也怕中间再出幺蛾子,问章叙:“崔总要你亲自送,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盛小泱识趣,不好杵这里影响他们谈话,于是试着轻转手腕,想挣脱出来。哪想章叙越缠越紧,还瞪他,手语说:你不听我话了。
蛮委屈。
盛小泱就不动了,再想其他办法。
章叙干脆利索,拉盛小泱上楼,对特助说:“等我十分钟。”
黄总眼力见十足,带人到一旁喝茶,小声嘀咕道,“我打赌十分钟不够。”
特助:“……”
小阁楼门前,焖肉坐守,昂首挺胸,尽忠职守。
章叙比盛小泱高太多,把人堵门板后,垂眸看他。盛小泱有招,眼一偏,比正常人捂耳朵管用。
章叙虽上火,但还有理智,换个套路,曲线救国。
他抬右手腕,又红又种,脉络丛紫黑,戳盛小泱眼睛下。
果然盛小泱看见了,眉心轻轻一蹦,眼睫像飞鸟最柔软的羽毛,颤进了章叙的心脏。
章叙火上浇油,那手一翻,手语道:很疼。
盛小泱眉眼耷拉,惆怅难言,于是伸出两指,轻轻一抬章叙手腕,口唇微开,和缓呼气。
章叙的欲望从手腕神经全面铺开,他想,盛小泱的呼吸比他说出口的话炙热。
-你应该去看医生。
章叙淡淡说:“没用,养不好。”
盛小泱从兜里拿出本和笔,写:别这么说,太武断了。